“陛下知道这个易风便是伏羲,一定会震怒,不惜一切也要除掉他!”
风无忌刚刚想到这里,只听那位黑袍男子的虚影不轻不重道:“我知道了。”
风无忌以为拿捏到钟岳的死穴,如同一拳打在空处,说不出的失落和难受,抬头道:“陛下,易风便是伏羲,此事非同小可……”
“我知道他是伏羲。”
那黑袍男子平静道:“这是先天帝君弄出的好事,还想瞒住我?穆先天弄出一个先天禁军,这个易风便是先天禁军的首脑,他可不是伏羲那么简单,他麾下还有八千伏羲,解开了五成血脉。”
风无忌呆了呆,失声道:“八千伏羲?”
那黑袍男子风轻云淡道:“先天帝君想要夺得天帝之位,不惜犯天下之大不韪,解封八千伏羲,这件事他瞒得过我么?他和炎皇身边都有我安插下的细作,早就将此事禀告了我。这个易风,与八千伏羲一起解封,他身为先天禁军的领袖,是伏羲并不值得惊讶。”
风无忌连忙道:“陛下,你有所不知,他并非是靠先天帝君解封伏羲血脉,而是他自己解开的……”
那黑袍男子淡淡道:“胡闹。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自己解开伏羲血脉封印还能活下来,十万年来不曾有,今后也不会有。”
风无忌道:“这是我亲眼所见……”
“你怀疑我的判断?”
风无忌心中一凛,躬身道:“无忌不敢。”
那黑袍男子笑道:“先天帝君的身份特殊,能够解封伏羲血脉是理所当然,不过这也是他的把柄所在。这是我对付他的一个利器,将来先天帝君即便是战胜了当今的天帝,我只要拿捏住他的这个把柄,便可以让他坐不上天帝的位子,甚至身败名裂!”
他的笑声落下,语气变得有些森然:“所以这个易先生伏羲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将来。他便是我对付穆先天的武器,若是现在便身份败露……”
风无忌心中憋屈万分,躬身称是,道:“陛下放心。我不会将他的身份捅出去。”
“无忌,你与他之间好像有些过节。”
那黑袍男子展颜笑道:“我担心你会因为过节影响到自我的判断,擒拿易风一事,便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了。我会派出夸父神族的神皇,你相助他们。前去将易风擒拿。”
风无忌心中倍加失落,原本是他做主,现在他沦为夸父的副手,心中自然不爽。
“若是他的身份败露,伏羲的身份天下皆知,岂不是坏了陛下的大计?”风无忌眼珠转动,道。
那黑袍男子淡然道:“紫薇帝星中还有伏羲,他就算败露也有说辞。”
烟气化作门户,两尊神皇从门户中走出,身躯雄壮无比。一男一女,女的比男的却还要强壮许多,却是两尊夸父神族的神皇。
“夸父锦,夸父缪,你们去擒拿下那个易风,无忌会帮助你们!”
那黑袍男子的声音从高远之处传来,接着一张符文飘飘荡荡落下,落入两尊夸父神人的手中,道:“你们带着我这张敕令,去天河之洲请来一尊伏羲。让他助你。”
“这世间还有其他伏羲?”
风无忌心头大震,失声道:“我师尊荼郁分明说伏羲氏已经灭绝了,怎么可能还有伏羲?”
那柱香燃尽,门户散去。
夸父锦笑道:“无忌先生。如何擒拿易风,还需要先生鼎力相助。”
“两位客气。”
风无忌皱眉,心道:“早在祖星上时,钟山氏便已经开启了伏羲血脉,而今祸乱到紫薇帝星来了,偏偏那位存在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先天帝君改变了他的血脉,也是个昏君。也罢,这事无伤大雅,擒下钟山氏之后,我立我的功劳!只是,我上次嗅出钟山氏的气息,这才能捕捉到他的方位,而今他恐怕连气息都改变了,倒是不好寻到他……”
他能够寻到钟岳,靠的是钟岳的一缕气息。
钟岳虽然脱胎换骨,蜕去过去身,化作先天神体,但是伏羲血脉却没有改变,所谓气血相连,没有改变气血,气息便与从前一样。
不过现在钟岳肯定会改变气血,免得被他寻到。
“既然他让我去寻伏羲的帮助,那么我更省心,说不定还能得到伏羲的青睐,助我成事。”
风无忌带着夸父锦、夸父缪,唤来天丝娘娘,客客气气道:“娘娘,你神通广大,是否知道天河之洲在何处?”
“天河之洲?”
天丝娘娘脸色微变,道:“知道。只是那里是禁地,我帝星的禁地!等闲神皇、造物都不能踏足那里。”
风无忌微微一笑,悠然道:“我们可以,你带我们去。”
钟岳只觉头疼欲裂,这种切割灵魂的疼痛萦绕不散,让他精神难以集中,心道:“想要完全摒弃分裂元神带来的弊端,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游历紫薇帝星,不知不觉间来到紫薇帝星的腹地,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一座瑰丽雄城耸立,巨大的门户吞吐天河星辰,无数星辰如同河水,如同尘沙,从那座门户中流出。
“这里是……紫薇帝星的天庭所在!”钟岳抬头仰望,惊叹一声。
那座门户后方便是真正的天庭,无数天兵天将镇守在那座瑰丽门户下,数之不尽,尽皆强大无比,即便是远远观望,钟岳也只觉那座门户如同铜墙铁壁,牢不可破。
而那条星河便是真正的天河,这条大河雄伟神奇,无数星辰变成了河中的水和沙,流向远处。
这幅场面壮观瑰丽,震撼,天河水师所施展的天河是神通,而这道天河才是真正的天河。
钟岳遥遥看去,天河几经流转,一座座古老大陆如同河中的岛屿漂浮,神山遍地,圣山巍峨。
这些河中大洲半隐匿在虚空之中。半露在帝星,说不出的古老。
天河之洲。
突然,剧烈的疼痛涌来,钟岳闷哼一声。身躯一摇,一个个钟岳分身从他体内走出,一个个捧头叫痛,却是钟岳将疼痛分摊到他们身上,分担自己的痛楚。
不过他分出分身承担痛楚。同时也分裂元神让剧痛越发强烈,钟岳周身无数图腾纹翻飞,镇压元神剧痛,周围一个个分身也各自施展手段,助他镇压。
却在此时,远处一艘华丽的楼船驶来,远远只听有箫声传来,那音律玄妙,竟然将他的疼痛消弭了一些,再过片刻。疼痛完全消失。
钟岳身躯一摇,诸多分身收回体内,拱手道:“多谢相助。”
那艘楼船停顿下来,箫声止住,但那箫声却在钟岳识海中萦绕,化作条条道道的图腾纹围绕钟岳的元神飞舞,让疼痛不再。
楼船上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妾身适才见兄台如此痛楚,这才冒昧帮助兄台平复疼痛,有些冒犯了。”
钟岳抬头看去,只见船上神魔林立。一位美貌的神女衣裙飘荡,风采飘逸,纤纤玉手握着一根玉箫。
那些神魔应该都是随从,但是有的却极为强大。甚至有几尊魔皇。
钟岳展颜笑道:“我心中的魔念作祟,时不时头疼一下。”
那神女上下打量他,露出好奇之色,心中微动,笑道:“兄台的玄功很是神奇,燔萱也不曾见过。能否请兄台登船小叙。交流一番?”
她身后一尊魔皇连忙道:“小姐,那是一个人族,地位卑贱,岂能以兄台相称?”
“只要强大,便是尊贵,何来的卑微?”
那神女燔萱将手中的玉箫抛起,玉箫一管一注一重天,很是玄妙神奇,悠悠道:“如此强大的神明,即便是人族也值得一交。兄台,我的音律可以助你镇痛,是否要登船小叙?”
她两次相邀,钟岳身形飘然而起,落在船上,拱手笑道:“那就叨扰了。”
那神女燔萱款款还礼,请他落座,笑吟吟道:“人族之中很少有像兄台这般强大的存在,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人族易风。”钟岳落座下来。
“易风。”
那神女燔萱思索片刻,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笑道:“易兄刚才一下分出这么多分身,分身之术我倒是见过,但是连元神也分了,我却是没有见过。不曾想世间还有这等神奇的功法,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旁边一尊老魔皇道:“这门功法割裂元神,会造成元神撕裂剧痛,而且还有着杂念反客为主,吞噬本体的忧虑,不算是成熟的功法。这位易先生强行分裂这么多的分身,大约是想借分身来修炼,让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只是危难也重,危险也多。除了随时可能走火入魔之外,还要担心被分身反噬,而且还要承担莫大的痛楚,得不偿失。”
这尊老魔皇见识不凡,一眼便看出这门功法的不足之处,钟岳点头,笑道:“是这个道理。寻常时期我封印痛感,还可以忍受,但痛感解封,便疼痛难忍。”
那神女燔萱笑道:“我自幼学习音律,刚才那一曲叫做大天魔镇心咒,易兄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倒可以帮助你镇压这疼痛,结一个善缘。”
钟岳谢过,道:“还不知姑娘来历?”
那尊老魔皇道:“我家小姐乃是二十四帝族之一阴康氏,魔族中最为尊贵的血统。”
阴燔萱笑道:“我阴康氏以阴为姓,居住在这天河之洲中,今日泛舟河上无意中遇到易兄,也算是有缘。”
突然,紫薇天庭的南天门中一艘巨舰在天河中驶来,舰船上一尊神魔高声喝道:“阴康氏是要登陆不成?莫非忘记了六万年前的约定?”
楼船中的阴康氏魔神纷纷怒哼,那尊老魔皇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我们何时登陆了?”
那尊水师神魔冷笑道:“阴康氏终生不得登陆,这是天帝定下的规矩,不守规矩你知道后果!”
“真是造反了,一个小小的天将便敢向我吆五喝六!”那尊老魔皇大怒。
阴燔萱柔声道:“叔父不要与他置气,让着三分便是。这次是我要出来游玩,他们防备着也是理所当然。”
钟岳诧异道:“阴康氏乃是二十四帝族之一,为何反要受困于天河水师?”
诸多阴康氏魔神沉默,阴燔萱叹道:“六万年前我阴康氏先祖试图夺取当时的天元天帝的帝位,先祖,天元天帝将我先祖血祭,利用血祭对我阴康氏下了诅咒,咒我阴康氏所有子民不得离开天河。倘若离开,双足化作鱼尾,寸步难行。这天河水师也是奉命镇守这里,监视我们阴康氏。”
那尊老魔皇冷笑道:“这是六万年前的事情,天元天帝已死,惩罚按理来说应该失效,但是当今的天帝却担心我阴康氏,竟然将这规矩延续下来,真是欺我族太甚!”
阴燔萱道:“他家势力强大,我们又能如何?好在天河之洲有我们的一份领地,还可以繁衍种族,不至于亡族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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