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堂?徐文长?确实没听说过。”掌柜的再度认真思考了片刻后,确定无疑的摇了摇头,如实的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小店临近街口,消息闭塞,而我又孤陋寡闻了,公子可以去里面打听打听。”
“多谢掌柜的。”朱平安拱手道谢。
接下来,朱平安和刘大刀两人一边沿着文化街往里找寻,一边又陆续问了两家店铺,但都表示没有听说过一枝堂私塾,也没有听说过徐渭徐文长。
“弄错了吗?”
朱平安不由产生了些许怀疑,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半截字画,确认了一下落款日期,确实是大前天的,按照楚雄的说辞,徐渭在大前天散发字画宣传一枝堂私塾,现在肯定还在应天,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
朱平安想了一想,觉的应该是徐渭的名气还局限于绍兴老家,在应天府名气没那么大,不然也不至于用散发字画的方式招生了。正是因为名声不显,所以这些掌柜的才没有听说过一枝堂私塾和徐渭。
“大刀,我们再仔细找找。”
于是,朱平安打起精神,带着刘大刀在文化街仔细寻访一枝堂和徐渭。
走过去,又走回来。
朱平安和刘大刀在文化街走了一个来回,将街道两边的店铺、房舍全都仔细寻访了两遍,确无遗漏任何一间,但依然没有发现一枝堂私塾及徐渭的踪迹,问了多人,也没有人听说过一枝堂私塾及徐渭。
徐渭总不可能人间蒸发了吧!那么大概率就是楚雄搞错了?!
朱平安站在文化街街头,伸手揉了揉脑门,从新整理了一遍思绪。
或许,楚雄也没有搞错,是自己搞错了。
楚雄在文化街遇到徐渭散发字画宣传一枝堂私塾,并不意味着徐渭在文化街开了一枝堂私塾,徐渭可能是在文化街附近开的私塾,只是文化街的人流量比较大,徐渭才来这里散发字画搞宣传而已。
朱平安询问了一下文化街的店铺租金,由于文化街是一条成熟的、生意兴隆的街道,租金较左右街道贵了近一半,三十平左右的店铺,一年的租金就要八两银子,这还不算转让费以及数目不菲的税金等等。了解了在文化街的开店成本后,朱平安已经可以确定方才的想法。徐渭的一枝堂私塾不是开在了文化街,而是开在了临近的其他街道。
朱平安了解徐渭的为人,徐渭是一个高傲的人,二十岁中了秀才之后,一直坚持不懈的考乡试,不过一直未能中举。他之所以在应天府开私塾,那是为了糊口谋生而向生活做出的妥协,以他现在的经济条件来看,他定然不会选择成本如此高昂的文化街,而是选择附近租金便宜的街道。
“大刀,我们去附近转转。”
想到这,朱平安便带着刘大刀去附近的街上继续寻访徐渭徐文长。
朱平安首选的是临近文化街的劈柴街,和文化街不同,劈柴街是一条集贸街道。劈柴街之所以叫劈柴街,是因为这条街以前是乡下人挑柴从东门来叫卖的地方,后来慢慢发展成了一条售卖、柴薪、农货、蔬菜等的农贸街道。
这条街道较为嘈杂混乱,居住环境不如文化街等街道,居住的都是中下阶层,街道两侧的店铺、房屋租金也比文化街便宜了一半还多。
朱平安打听了一下,劈柴街是附近几个街道中,租金成本最为便宜的一个了。另外,徐渭现在是秀才,屡次乡试都名落孙山,在应天府也没有太高的名气,其私塾所能吸引的对象也只能是中下阶层了。
所以,朱平安推断,徐渭的一枝堂私塾大概率是开在这条街道上。
果不其然,朱平安与刘大刀两人在这条街上边找便问人,只走了一半就打听到了徐渭一枝堂私塾的消息。
“啥,你要找一枝堂私塾......我好想在哪听说过......”一个走街串巷卖香油的小贩被朱平安询问后,挠了挠头,思索了起来,“哦,想起来了,前面有个黑漆嘛乌的小巷子最近新开了一家私塾,好像叫什么一枝堂。”
“多谢小哥。”朱平安闻言大喜。
顺着卖油小贩的指点,朱平安带着刘大刀来到了这条黑漆麻乌的小巷子。
巷子无名。
说是黑漆麻乌,其实夸张了,只是巷子比较闭塞狭窄,光线较主街道差一些而已。
意外的是,朱平安和刘大刀走进巷子找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一枝堂私塾......
“大爷,向您老打听一下,一枝堂私塾是在这里吗?”
朱平安在巷子里遇到了一个老大爷,便向老大爷询问一枝堂私塾的消息。
“一枝堂私塾啊,就在前面不远,从这数第七家,门口有一棵歪脖子树的那家就是,哪有什么牌匾啊,是合租的,他租了其中两间房子。”
老大爷解答了朱平安的疑问。
“多谢大爷。”朱平安拱手道谢。
“后生,你不会想要把娃子送到劳什子一枝堂私塾蒙学吧?”老大爷看朱平安懂礼数,想到一枝堂私塾的那些事,不由好心的问道。
“嗯......”朱平安还未开口,老爷子就又开口接着说了,“如果是想要把你家的娃子送到他哪蒙学,我还是劝你好好思量思量吧。”
呃?!
听老爷子的语气,似乎对一枝堂私塾感官不好啊,善意的劝阻自己?!
朱平安不由愕然,“老爷子,一枝堂私塾......”
“后生,看你知礼数,我才好心提醒你,这一枝堂私塾啊还是不送为好。”
老爷子摇了摇头。
“老爷子,愿闻其详。”朱平安拱手道。
“这一枝堂私塾的夫子啊二五郎当的......不靠谱......”老爷子摆了摆手,提醒朱平安道。
二五郎当是应天府当地的方言,是头脑不好、神经兮兮的意思,是二百五加神经病的意思。听到老爷子的描述,朱平安不由扯了扯嘴角。
“真的,我家距离他租的房子不远,只隔了一户人家。一枝堂私塾的那个姓徐的夫子,晚上经常鬼叫狼嚎啊,老吓人了,正常人那会干这种事啊。还有啊,他哪有什么夫子样啊,前天我还见他坐在地上,跟一个卖柴的聊得欢啊,两人坐在地上,就着炒黄豆喝酒,喝的酩酊大醉......”
老爷子怕朱平安不信,特意举了两个典型例子,证明徐渭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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