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共和宣言
秦少臻沉吟道:“老师,按你所说,那什么龙岳两家,在朝廷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
“何止是有头有脸,在阳国,有林岳龙秦四大家族,开国之初,林家势力最大,实力最强,其余三家举荐林家家主称帝。随后,三家世袭公爵,在朝中的话语权,远非一般官员可比。”崔博彦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最开始三家相互制约,还没出什么事,可到了现在,林家势微,圣上抱恙,还未立太子,于是支持大皇子的龙家,和支持二皇子的岳家逐渐起了摩擦,至于现在,已经势同水火。”
秦少臻冷笑道:“又是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戏。”崔博彦一愣:“这句话很准确,龙岳两家的势力非常庞大,朝中官员有八九成都要依附他们生存,一旦两家彻底撕破脸皮,阳国根基,岌岌可危。”
秦少臻颔首:“哦对了,还有秦家呢?不会是我这个秦吧?”
崔博彦道:“是天阳秦家,他们在开国四大家族中最为低调,倒是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毕竟比起另外两家,秦家的势力并不算大,暂时算是稳定的一家。”
秦少臻继续问道:“那老师觉得,这两个家族打起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崔博彦黯然道:“按这么发展下去,就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仅仅是家族争端,还有挽回的余地,可他们若是开战,北方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征宁帝国一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候恐怕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秦少臻踌躇片刻,试探性地道:“老师可听说过‘破而后立’?”
“何谓‘破而后立’?”崔博彦不解。
“学生有一个想法,既然林家大势已去,何不尝试变法?”
“变法?若是变法有效,阳国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崔博彦长叹,他年轻时何尝没有这种想法。
秦少臻淡淡一笑:“变法失败,无非就是不彻底。老师,你有没有想过,开创一个没有皇帝,人人安乐的大同世界?”
“大同……天下大同?这,这太过于理想化了。”崔博彦摇摇头,倒不是觉得秦少臻天真,只是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心气了。
秦少臻道:“老师,事在人为。哪怕不能实现真正的天下大同,那也总比现在坐以待毙要好,不是么?”
他见崔博彦还是一副颓然模样,想了想,吟道:“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老师,种一棵树最好的时候是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崔博彦喃喃自语,思绪又回到了醉霞楼,自己读到那一篇《醉霞楼序》时的心潮澎湃。
涣散的眸光一点点凝聚,崔博彦深吸了一口气:“老夫活了一辈子,还没你一个娃娃来得通透,可悲可叹。”
见崔博彦重燃斗志,秦少臻吩咐姜婉姝取来纸砚笔墨,道:“老师,学生这儿有些心得,您可以当个参考。”
崔博彦也好奇地看着他,心中却没抱多大希望,要知道,吟诗作对跟治国变法可不在一个赛道上。
随着修为的增长,秦少臻对自己看过的东西也在不断地加深印象,现在最懊恼的就是平日里没仔细读书,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
他整理思绪,郑重地写下了一个“共”字,后面的“产”字刚写了一笔,想了想,改成了“和”,应该更容易理解一些。
“共……和……?”崔博彦不解,“少臻,这个共和是什么意思?”
秦少臻不答,紧接着飞快写下了一个个令崔博彦更加不解的名词,什么“唯物”、“阶级”、“使命”、“封建”、“资本”等等,直把崔博彦看得怀疑人生,觉得自己是不是读了假书。
洋洋洒洒写了几张纸,秦少臻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这是共和宣言,也算是我们变法的目的。”
紧接着,秦少臻挥毫舞墨,从伟人选集,以及后面的邓公理论等典籍里面,提炼出一些精华,作为指导方针条条罗列,这些都是百年实践得出的宝贵结论,让一个垂死的古国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巅。秦少臻写得入迷,旁边两人起初还在震惊,到后来也看到入迷,直到太阳落下,秦少臻忽道:“姝儿,怎么不点灯?”
姜婉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点燃烛台,又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眸光闪烁间,满是对秦少臻的好奇,与一点点崇拜。
直到午夜时分,秦少臻写完最后一句“此世,谓之大同”之后,才放下笔,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将一掌厚的资料递给崔博彦,笑道:“字有点丑,您凑合看。”
崔博彦小心地接过这厚厚一沓纸,仔细翻阅,越看越是心惊,越读越是激动,他看向秦少臻的目光完全变了,仿佛见了赌场的赌徒,又好像在沙漠里见到绿洲的迷途旅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崔博彦再傻,也知道这么详细周密,闻所未闻的理论,绝无可能是秦少臻自己想出来的,反而像是一群人经过无数实践之后才得出来的宝贵结论,可如果存在如此庞大规模的变法,他为何从来没听说过?
秦少臻像说真事儿一样撒了个谎:“不瞒您说,我小时候有些机缘,否则也不能现在这个年纪就结丹。我遇到一个奇人,我这些东西都是他教的,甚至那篇序文,我也是拙劣模仿而已。”
崔博彦缓缓点头:“其实我早就想问你,那篇序文中,诸多典故,我从未听说,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读史不细,可直到现在,我也没找到你所写的冯唐、李广、宗悫是何人。”
旋即他又急切地问道:“那位先生现在何处?能否为我引荐?”只是大致扫了一眼这共和宣言,崔博彦便可以肯定,此人才学冠绝于世,如果有他相助,此番变法,说不定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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