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我将为您做一切伟大或堕落之事，只要价码合适【加更10/10】
“成为神灵的感觉怎么样？布莱克·肖。”
虚弱但依然温和慈祥的声音在海盗耳边回荡着，带来一位尊贵者的询问与致意。
面对这问题，抱着猫的布莱克撇了撇嘴，他行走在一片怪异又生机盎然的绿色世界里，对询问者回答说：
“我很想装腔作势的告诉你这感觉很一般，但实际上爽极了，尤其是那种言出法随的感觉，让我在那几个瞬间感觉到自己无所不能。
虽然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距离‘无所不能’的层次还差一些...
不过我也很好奇，这就是你们平日的状态吗？我亲爱的艾欧纳尔大人，作为神灵这个行业里的老前辈，您能在这时候向我传达一些经验什么的吗？
比如告诫我要谨慎的使用我的力量，以免我成为像萨格拉斯大人那样的可悲恶神之类的谏言。”
“嗯，这个问题你应该去询问我的阿曼苏尔。”
向来温和的生命泰坦带着笑意说：
“祂确实很喜欢向后来者传授经验，当然多少带着一些陈腐的教条主义，你也可以去询问我们中最智慧的诺甘农，但我估计祂可能不怎么愿意搭理你。
毕竟在诺甘农看来，身具虚空神格的你是我们的敌人。
祂在这种问题上向来很认真也很严格，祂是秩序的践行者与规划者，大部分时候都很理智，但偶尔也会显得顽固又难打交道。
甚至对于我而言都是如此。
好了，不开玩笑了。
布莱克，我感觉到你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双神格的力量，不只是在它们之中保持着平衡，还有其他原因，对吧？”
“不愧是您，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海盗将手中的猫丢在地上，小星星殿下还不太适应猫儿的状态，丝毫没有猫猫应有的轻盈，在落地时差一点脸先着地。
她就那么愤怒的蹲在那里，一边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一边对布莱克张牙舞爪的尖叫，试图表现出自己的气势好让臭海盗把自己变回巨龙。
但布莱克没有理她。
这小笨蛋心里想着要借布莱克的神灵威严继续横行霸道狐假虎威，有这样的想法简直罪大恶极，需要被好好教训一下。
海盗站在身前一颗弯曲叶片如床被一样的树枝前方，他伸手将合拢的叶片拨开，看着里面沉睡的笨蛋芬娜。
这可怜的家伙之前差点被阿格拉玛捏爆了身体。
她受的伤已经不能用致命伤来形容，完全是命悬一线，如果不是小星星及时把她送到了生命泰坦这里，布莱克就要想办法跑一趟暗影界把她的灵魂带回来了。
“我每次都会怀疑她到底是怎么撑过那些钻心的痛苦，她傻乎乎又元气满满的样子总是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她受过的那些伤。
她总是以笑容面对我。
但这肯定很疼...”
海盗伸出手放在芬娜惨白的脸颊上，属于月神神系的温柔力量顺延着指尖被送入芬娜残破的躯体中。
生命泰坦并没有对这个行为加以制止。
因为月神神系的治愈力量来自于生命原力，这和艾欧纳尔的治愈力量同出一源，只是在表现形式上稍有不同。
都是群星中极好的治愈手段。
布莱克没有吝惜自己的力量，在他持续的灌注与艾欧纳尔的治愈叠加下，芬娜的身体以飞快的速度在复原。
而在海盗抬起头时，他眼中所见的是近万个这样的治愈树枝以环形螺旋的姿态排列在这个绿色的生命世界中。
每一根枝桠上都躺着一个重伤者，能被送到生命泰坦的领域中的都是那种接近死亡的重伤，这一幕非常的震撼。
这一幕所代表的就是抗魔联军为了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所付出的沉重代价。
同样的代价还表现在黑鸦战团那边，他们已经组建起第四个军团了，每个死亡军团的定额是七千人...
听起来似乎不多，这还比不上持续七年的兽人战争双方伤亡的十分之一，但问题是，抗魔联军的基础作战单位都是百夫长和游侠队长这样的厉害家伙。
毫不夸张的说，在剥离了胜利的光环之后，这场阿古斯之战的每一分胜利都是用沉重的鲜血换来的。
“生命，是帝王的货币，我们必须谨慎的使用它们...”
看着眼前这近万个在重伤中慢慢复原的伤者组成的沉默之地，布莱克抿着嘴低声说出了心中的那句话。
这话让生命泰坦很不满。
祂并不觉得这是正确的价值观，但如果用它来形容阿古斯之战的全过程却非常合适。
在生命之树的内部大厅里，沉默维持了好几分钟，在海盗将手指从芬娜已经变的红润的脸颊上抽离的那一刻，他轻声问到：
“艾欧纳尔大人，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我压制我的神格除了要适应新力量，维持平衡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我的‘容器’太过脆弱。”
海盗踏上木质的阶梯，顺着螺旋上升的台阶向上行走，小星星殿下笨拙的跟在他身后，她努力维持着安静，偷听布莱克和生命泰坦的对话。
她知道，他们要说到“众神的秘密”了。
自己一定要偷偷记下来，然后藏头露尾的加入自己的下一本自传里，等待着自己的狂热粉丝从其中拼凑出这宏伟的，直通神灵之境的群星奥秘。
嚯嚯嚯，那一定非常有意思呢。
小星星殿下真是太聪明啦！
“尽管虚空和生命两道力量都对血肉之躯的强化非常有用，尽管在刚刚成为半神时，我就已经拥有了群星的半神者中首屈一指坚韧的躯体，但在我真正攫取了神格的力量之后，我才发现，我竭尽全力为自己打造的容器根本不足以承载这份威能。”
海盗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很完整很优美的人类手指，但在海盗眼中他能看到在血肉深处已经不堪重负的血管在一根一根的爆开又在下一瞬愈合。
这代表着他的身体在“垮塌”。
就像是一个装了太多水的木桶，虽然还维持着完整，但随着水流不断的涌入，这个水桶总有一天会轰然爆开。
他低声说：
“我甚至不敢全力挥舞我的威能，生怕我下一刻就四分五裂。
虽然没有了躯体我也能活，没准还能活的更好，但请您见谅，我现在还不想放弃一些身为凡人低级趣味的‘娱乐’。
我并不把血肉视作一种枷锁。
我想品尝美酒，我享受抚摸情人因激动而颤栗的皮肤，我希望用我的眼睛去看待世界的变化，我希望还能体会到海风吹拂头发的感觉。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向您请教生命的至高奥义，除了从无光之海换取原力来继续强化我的容器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让我尽量延长这具躯体的腐朽。”
“唔，果然不出诺甘农所料。”
生命泰坦很快回答到：
“在你到来之前，在诺甘农进入休眠的沉睡前，祂就告诉过我，你肯定会因为这个问题前来这里。
但布莱克，你和我们的情况截然不同。
我们是天生强大的星魂。
在我们还以宇宙灵魂的姿态于星球深处孕育的时候，来自一个辉煌世界的养分会同时为我们塑造出物质世界中最强大的容器，以完美适配我们过于沉重的灵魂。
你本来也有这个机会。
我们也了解过上古之神吞噬世界的原理，在你占据阿古斯的世界之心的时候，那具被萨格拉斯安排塑造，属于阿古斯的堕落之躯本可以为你所用。
但你为了战胜阿格拉玛和燃烧军团，选择将阿古斯世界粉碎。
这是一种伟大的牺牲。
我觉得以泰坦们的经验应该很难帮上你的忙，不过有些道理依然是相通的。”
艾欧纳尔停了停，她认真的对海盗说：
“你要继续获取原力来强化你的容器，这是绝对不能放弃的坚持！
你同时从无光之海和生命万神殿获取力量，这意味着在达到极限前，你的神力增长的速度要比其他神灵更快。
一旦你停止强化容器，或许不出几天的时间你就会失去你的躯体，和艾露恩女士一样成为宇宙灵体。
同时，你需要想办法让你成长的过于迅速的神力不对你造成压力，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它们赐予出去。
赐予你的神选者们。
或者用它们来塑造一些属于神灵的造物。
最后，如果你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你或许应该踏上一条寻找‘完美容器’的道路，这本是万神殿的秘密。
但考虑到你为我们做出的牺牲，我愿意将它分享给你。”
“嗯。”
布莱克在阶梯上停下了脚步，他伸出手将身旁的另一根治愈的树枝拉扯下来放在眼前，打开叶片看到了比芬娜更凄惨的老戴琳。
这老头为了救自己的女儿，用破碎又重塑的阿格拉玛之盾硬吃了堕落泰坦一记猛击，这鲁莽行事的下场就是戴琳几乎成了一团烂肉。
除了脑袋还能看到熟悉的面容之外，他的全身都已经崩溃了。
即便是在生命泰坦的气息保护下，他也完全没有愈合的征兆，就像是曾经的洛萨一样，处于生与死的可悲间隙之间。
布莱克的眼神变化了一下，但他身后的“蓝猫”小星星这会却躲在角落里假装舔爪子，实际上已经竖起了耳朵。
她知道生命泰坦要说出一个众神的秘密了。
这会她只希望自己不要被赶出去。
求求了求求了，我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猫猫而已，小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要在这分享秘密的时候把我赶出去好不好？
求求了。
“在古老的时代里，万神殿的泰坦们于群星中行走播散生命，除了艾泽拉斯之外，这片群星中还有很多世界被我们关注着。”
生命泰坦对低头看着戴琳的布莱克说：
“那些世界中有一些存在着尚未诞生的星魂，还有一些和德拉诺一样具备着某一种原力特征的集中体现。
这些奇特的世界都有诞生‘完美容器’的可能，布莱克。
如果你很需要一具能够承载你神格力量的躯体，又不想花漫长的时间将自己的血肉强化到至臻，你可以去寻找它们。
虽然燃烧的远征已经摧毁了很多很有希望的世界，但我依然能感觉到一些被我们的关注的星球逃过了劫难。
它们分散在群星的各个角落中，你需要在萨格拉斯或者虚空力量找到它们之前将自己的神格化作种子埋在世界之心里。
模仿泰坦孕育的过程，你甚至可以加速这个过程直到得到你的完美容器为止。”
布莱克点了点头。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放在戴琳额头上。
闭上眼睛如刚才重新塑造小星星的生命形态一样，把月影神格赋予自己的“超级变羊术”施加在了戴琳的残破躯体上。
在生命塑造的奇特过程中，那破破烂烂的躯体很快就被重塑成老戴琳的模样，粉碎的骨头也被重组，撕裂的内脏被恢复到完整。
血液开始循环，心脏开始跳动。
但这纯粹生命形态的重塑排除了戴琳返祖激活的泰坦基因，那属于奥术原力的力量被永久的从戴琳身上剥离。
只有这样，海盗才能借助生命神的威能将战士的愤怒化作新生之种，把这个可怜的灵魂重新带回现世。
戴琳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但他捡回了一条命。
在做完这件事之后，布莱克收回手指，对艾欧纳尔说：
“那么，生命泰坦大人，我为了那些群星中的神秘星球的具体坐标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布莱克的这个问题向艾欧纳尔有些尴尬。
作为生命泰坦，她并不擅长也不喜欢这种交易式的合作，但诺甘农在沉睡前反复叮嘱她一定要这样才能真正和布莱克达成合作的契约。
奥秘泰坦已经看穿了海盗的本质。
他把人情和利益分得很清，如果不能形成利益交换的话，海盗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份“礼物”。
毕竟这么大的事，不谈点条件，谁能放心啊？
“我感觉到了您的尴尬和不舒服，没必要如此，生意就是生意，艾欧纳尔大人，不必拘谨，说吧。
万神殿众神需要我这个谦卑的海盗为您履行什么样的义务呢？”
布莱克做出一个俯身的动作，他说：
“我喜欢为一切需要我的人服务，这让我感觉到我存在的意义，这让我感觉我很有价值，我可以成为万神殿的忠仆和杀手。
只要价码合适。”
“不愧是你，轻而易举的说出了让我心惊胆战的话呢。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生命泰坦叹了口气，她说：
“你知道，阿古斯之战的胜利并不只是单纯的好消息，萨格拉斯被激怒了，以我们对祂的了解，祂现在可能已经启程赶往艾泽拉斯。
那是最后的战争，那是一场终结一切战争的战争。
我和我的兄弟们已经做好了打算在你的世界中和我们堕落的兄弟进行最后的决战，要战胜祂是不可能的。
但我们可以封印祂，不过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来打开万神殿废墟，我们需要...”
“不必说了，我拒绝！”
布莱克仰起头，说：
“这和我自己的计划有冲突，艾欧纳尔大人，我不会允许你们封印萨格拉斯大人，那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一个屠夫确实让人厌恶，但屠夫存在也有祂存在的道理。
我可不想看到群龙无首的邪能领域开启一场恐怖的内战，那只会给其他虎视眈眈的坏家伙们制造出更多机会。
换一个要求吧。”
生命泰坦并没有生气或者拒绝，很显然，睿智的诺甘农已经给艾欧纳尔留下了很多备选项，在几秒之后，生命泰坦开口说：
“那么，我们要赢！我们要在艾泽拉斯的战场上真正战胜萨格拉斯，你有把握吗？”
“我...有！”
布莱克仰起头，他眼中亮晶晶的，对生命泰坦说：
“而且把握很大，不过我需要阿曼苏尔大人帮我一个私人的忙，我知道祂很累，但在回到艾泽拉斯之后，我必须去做一件事。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不止希望战胜萨格拉斯，而是希望解决更多麻烦的话...唔，听！听到了吗？艾欧纳尔大人。
那些在物质的现实层面之上爆发的破碎声...”
臭海盗将手放在耳边多，做出倾听的姿态，他眯起眼睛笑的和一只偷到鱼的猫一样，说：
“旧时代轰然倒塌，一个属于阴谋家的新时代到来了。”
“这秩序破碎的声音，多么悦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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