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问的,容妃姐姐乃是四妃之一,自然是要坐在这里的呀,只不过是本宫好奇,信王殿下他今日也来赏花宴么。”
湘妃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捂住嘴,笑的别有深意。
黄河一事,信王办事不利,差点害死了黄河附近的百姓,被康宁帝罚了,好些时日都不来上早朝了。
此事非同小可,哪怕拥护信王的大臣们为他说话,也抹不掉顺王差点害死几百条人命的事实。
抛开这件事,就说容妃的娘家,安远侯府,近日来,也是办事不利,屡次引得康宁帝责罚。
娘家跟亲子在朝堂之上都那么不顺,容妃还有心情来参加赏花宴呢。
“劳烦湘妃妹妹挂念本妃,顺王今日已经去上早朝了,一会自然也是要来参加赏花宴的。”
容妃深呼了一口气,死死的掐着袖子中的手,这才没让自己失态。
该死的贱人,仗着自己受宠,如今连她也能编排嘲讽了?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自从陆霆宴回京后,顺王跟她就各种不顺,都怪温蘅,要不是她,陆霆宴现在还应该是个活死人才对。
“对哦,一会陛下也要来萃华宫,可是本宫刚刚从御书房回来,只在那里见到了九王爷跟顺王,并没有看见信王殿下啊。”
湘妃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她知道容妃在意什么,故意往她心尖上戳。
现如今朝中人都知道康宁帝有意疏远信王,连带着也好久都没去容妃那里了。
容妃这么说,不过是在找面子罢了。
“好了,今日是赏花宴,是个喜庆的日子,谁要来就要,何必纠结那么多呢。”
容妃脸色不好看,太后也只当没看见。
以前她还觉得容妃挺懂事的,皇帝宠信皇后,将后宫之事都交给了皇后,她有些不满意,总觉得这样后宫就真的是皇后独大了。
但如今看来,容妃确实是还不够能担当大任,协助皇后掌管后宫之事。
“太后娘娘说的是,今日太后娘娘也来萃华宫了,臣妾真的是打心里欢喜呢。”
湘妃立马捂了捂嘴,端起一杯酒,慢慢的抿了一口。
她今日格外的乖巧,说话也进退有度,倒是让太后十分满意,看她也更顺眼了一些。
“姐姐,这青梅酒不错,你也尝尝吧。”
葛太妃坐在太后身侧,察觉到太后的心情是真的好,微微一笑,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青梅酒递给她。
她们年少还没入宫前便喜欢喝青梅酒。
后来惠安死了,她也疯了,太后再也找不到那种姐妹慢慢饮酒的欢快感觉了,如今看着葛太妃温和的眉眼,太后的眼圈也总是不自觉的湿润。
“好。”
太后从容的接过酒盏,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现如今在这后宫中,若说有谁的话能让太后在最快的时间内妥协,那非葛太妃莫属了。
“温家阿蘅,这青梅酒是哀家年轻时跟妹妹最喜欢饮的酒水,今日之事委屈了你,喝一盏青梅酒压压惊吧。”
葛太妃情绪越稳定,太后便越记得温蘅的好,挥挥手,示意身边的大宫女亲自将酒壶送到了温蘅身前的桌案上。
“臣女多谢太后娘娘。”
温蘅起身行礼,太后摆摆手,示意她坐下,盯着她又看了一会。
原本她以为温蘅从乡下回来的,不仅不懂规矩,一定还在乡下沾染了农户的恶习。
可如今这么一看,温蘅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一般,哪怕这十五年没在永安侯府长大,但却不比温昕差。
可见,一个人的脾气秉性,是天生的,温蘅是侯府的真千金,所以她骨子中是高贵的。
“不错,是个不错的。”
太后想着,也说了出来。
女眷们坐在席位上,自然知道太后夸奖的是温蘅。
“温大小姐这些年在乡下受苦了,不过好在如今苦尽甘来了。”
一个身传绯色长裙,年岁约莫三十左右的妇人笑着开口。
她生了一副和善面容,看谁都笑眯眯的,是洛阳城出了名的好脾气。
“见过太后娘娘,臣妾来晚了,还请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赎罪。”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
那贵妇人话落,郡王妃跟陈婉结伴而来。
一进萃华宫,她们便给太后行礼,太后挥手,示意她们起来。
“本妃跟陈婉,便坐在阿蘅边上吧。”
郡王妃起身,一脸笑意。
天气越发的热了,她跟陈婉也换上了清爽的衣裙,头上的发饰佩戴的也简单却不失礼数。
一走进,郡王妃便玩笑似的开口,太后也默认了,并未吭声,而是又看了温蘅两眼。
这个温蘅,不知从哪里学了点玄黄本事,引得襄阳郡王妃跟陈婉等人对她多有夸赞,与她亲近。
也罢,若非如此,葛太妃也不会被她治好。
只要她不会危害皇帝的江山,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郡王妃、婉姨。”
温蘅旁边的位置原本就空着,郡王妃跟陈婉得了太后同意,从容的坐在了她旁边。
温蘅行礼问号,郡王妃亲切的拉着她的手臂:“好孩子,上次的事是你受委屈了,这些年,都苦了你了。”
郡王妃的眼神有些湿润,一拉住温蘅的手,声音也有些哽咽。
葛太妃跟太后不明所以,直接道:“你这是怎么了?”
郡王妃甚少会在皇宫失态,怎么一看见温蘅就变成这样了?
永安侯府真假千金的事已经传了两日了,且当时郡王妃跟陈婉都在场,她们是第一个知道温蘅跟温昕身世的人。
“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赎罪,今日臣妾跟郡王妃来皇宫的路上,又听说了一些阿蘅年少之事的时,所以有些失态了。”
陈婉愧疚的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了几张纸。
看着信纸上的内容,哪怕冷静如陈婉,也有些破防了。
太后好奇,示意身边的宫女将信件拿过来。
“这……”
信纸只有短短的两三页,但看着信上的内容,太后也是一惊,下意识的将信纸递给了身侧的葛太妃。
惠安很小的时候便走了,葛太妃大半辈子都是在心痛中度过的。
所以,她根本就看不得信上的内容,尤其是看到温蘅小时候在董家经常睡柴房,经常挨打挨骂,一日只吃一顿饭的时候,她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快看,温昕来了。”
太后跟葛太妃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女眷们议论纷纷,可还没等她们回过神来,只见温昕也姗姗来迟,她身侧,还有陈太妃。
太后原本就因为信上的内容愤怒,一看见温昕跟陈太妃并排而来,直接怒拍桌案。
“砰”的一声。
“放肆!”
太后满眼凌厉,手上的信纸也朝着温昕扬了过去。
信纸只有短短两三页,但被劈头盖脸的砸了一下,恰好还擦着温昕的脸落下,温昕的脸下意识的一疼,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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