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吓到你们了吧。”
面纱摘下,何岁妍很快又重新戴好。
她红着眼眶,垂着头,面纱之外的脸,苍白一片。
“那什么,对不住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羽抱着碗,脸带愧疚。
他不是被何岁妍脸上的疤吓到了,而是因为何岁妍那疤的位置太奇怪了。
那疤从右侧眉骨处开始蜿蜒,绕过印堂下方,也就是眉心处,将何岁妍整张脸一分为二,让何岁妍像是破相了一般。
且这疤看着好似还不是正常的疤,而是用了什么东西过敏了,长出了一道长长的小藤条一样的痕迹。
“没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何岁妍眼神暗淡,袖子中的手微微攥紧,显得有些仓皇无措。
“岁妍你别担心,若这疤是病,咱们就请最好的大夫来治,若这疤不是病,那自然请大夫是看不好的,让阿蘅看一看,或许能有一线希望。”
看着好友难受,周婉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何岁妍跟她从小便相识,两个人是好朋友,每当皇宫又或者是伯爵世家举办宴席,她们两个都是结伴而行的。
甚至,她们还会一起去国子监上课,一起读书弹琴,学习乐谱。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半个月前毁了。
何岁妍生的清秀动人,平时很在意自己的相貌。
她注重保养,将自己的脸养的水光嫩滑,让人看了心生羡慕。
可半个月前,她的脸上一夜之间长出了这道疤痕。
这疤痕好似将她整张脸分成了两个部分,有时候何岁妍自己照镜子,都觉得镜子中好似有两张脸。
“阿婉,你们可都在国子监读书?”
温蘅看了何岁妍一眼,示意她们两个坐下说话。
白羽白祈正抱着碗筷往厨房走,冷不丁的听见温蘅的话,脚步一顿。
好家伙,昨晚温蘅说这两日会有人找上门来。
今日还真就来了。
他们两个不擅占卜,不,是整个武当的弟子都不擅占卜,怎么温蘅什么都会呢。
“是,我们都在国子监学习,再过半个月,就要进行考教了,若是过不了,就得从国子监中离开。”周婉点了点头。
大夏朝民风开放,女子也可跟男子一样,去国子监读书。
不过么,说是去国子监读书,可也不是。
国子监内还设有女院,大家族的贵女,包括公主郡主,都在女院学习。
男子学治国之道,她们学的是女德女训,除此之外,她们还学诗歌,学弹琴。
每一个月,国子监内就要进行大考,按照名次再重新划分班级,换不同的夫子来教授课程。
世家贵女公子,都以能进国子监跟女院学习为荣。
可这个紧要关头,岁妍她的脸却毁了。
何岁妍擅长弹琴,在女院内也颇有名声。
可弹琴的时候,也要考察仪态,变相的来说,就是女夫子要考察弹琴之人的神态,做到情境合一。
何岁妍的脸毁了,她也不能戴着面纱弹琴,所以今日她才会带着何岁妍来侯府寻温蘅。
周婉觉得这事有些巧了,怎么就那么巧的岁妍的脸恰好毁了。
“将面纱摘下来吧,若是我没猜错,你不仅是脸上出现了疤痕,你还经常头疼难忍,咳嗽不止,尤其是晚上,你甚至还会咳血,我说的对么。”
温蘅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推到何岁妍周婉身边。
何岁妍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里面的茶水尽数洒了出来。
“岁妍,阿蘅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你怎么不告诉我。”
周婉了解何岁妍,看何岁妍这神色,她就知道温蘅说的都是对的。
咳血这样的大事,岁妍怎么瞒着大家,就连她爹娘,也瞒着。
“温大小姐,阿婉说你会相面,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医术。”何岁妍苦笑一声,将面纱摘了。
彼时的光正强,打在何岁妍脸上,更衬的那道疤痕明显,也让周婉有些恍惚,恍惚的觉得以疤痕为分界线,何岁妍好似真的有两张脸。。
“我不会医术,我是从你的面相看出来的,眉心往下,也就是这条疤痕将你的脸分为两部分的这里,是疾厄宫,你原本的面相,此处丰隆晶莹,乃是福禄之相,可随着这道疤的出现,将你的疾厄宫破坏了,变成了低陷尖斜。”
温蘅说着,比划了一下,以便让周婉看的更清楚。
周婉点了点头,仔细的看着何岁妍的脸,越看越觉得真就是如此。
这道疤的出现,让何岁妍的面相都变了。
怪不得她每次看何岁妍,都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还有,你疾厄宫处,有黑气萦绕,最近定然患有恶疾,眉心主阳,人身体的部位中,头部也属阳,眉心与头相连,故而你最近头疼难忍,咳嗽不断。”
温蘅一边说,何岁妍的眼泪一边流了出来,因为她说的症状,全对。
一开始自己找大夫的时候,并未将症状说全,大夫也没看出来她患了重病。
因为这道疤,她父母也很是着急,不知请了多少名医。
可那些大夫来府上,说的都是她的脸怎样怎样,从未像温蘅一样,说她头疼,说她咳嗽。
如此来看,她不是病了,而是中邪了?
“请温大小姐帮帮我吧。”
何岁妍擦了擦眼泪,哀求的说着。
“你先别哭,我要看看你这疤痕是怎么回事,你闭上眼睛。”
温蘅点了点头,她跟何岁妍离的很近,近到她一伸手,就能抵在何岁妍眉心之间。
何岁妍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温蘅用手在她眉心间轻轻的点了一下,然后指尖捏了一枚符咒。
将符咒烧了,她嘴中念了一道咒语。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符咒焚烧殆尽,飘起一缕青烟。
青烟往西北方向飘去,温蘅眯眼,示意何岁妍可以睁开眼睛了。
“你半个月前,是不是缝制过一个布娃娃?”
温蘅盯着何岁妍的眼睛,何岁妍一惊,立马道:“是,不过那布娃娃早就丢了。”
她为此,还伤心过好一阵,后来因为女院课程紧,她就将此事放下了。
“那就没错了,我刚刚看见你床榻地面下,埋着一只布娃娃,那布娃娃的脸跟你一样,身上还穿着与你一样的裙子,你是被布娃娃压了运了。”
温蘅说着,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裙,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想让你的脸恢复,就得去解决了那布娃娃,不过在办事之前,先付报酬吧。”
“好。”
周婉来之前已经提醒过她温蘅的规矩。
何岁妍专门出去换了十两银子。
将银子递给温蘅,何岁妍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到底是谁,将布娃娃放在了她的床底下。
还有,她缝制的那个布娃娃,并不是按照她的样子缝制的,怎么会跟她长的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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