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姐,快给我口水喝,我要累死了。”
赵祺瑞走进院子中,满头大汗,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钟离艳一顿,笑着站起身,将自己还没来得及喝的茶递了过去。
“谢谢啊。”
温蘅身上总是有一种好闻的香味,这香味赵祺瑞形容不上来,但给他递茶的人绝对不是温蘅。
跟温蘅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赵祺瑞将她的生活习性学了八成。
不管是谁帮忙,他都会下意识的道谢,这要是在以前,打死他他也不会对别人说谢谢,尤其还是比自己身份低的人。
赵祺瑞将茶水一饮而尽,没尽兴,想着再来一杯,语气懒洋洋的:
“茉莉啊,再给本世子来一杯。”
渴死他了,他从室山马不停蹄的赶回洛阳城,将金矿的事情告诉了他父亲。
成安伯闻言不敢耽误,立马带着他进宫了。
康宁帝果然大喜,当场便命孙思藐进了宫。
本来前两日孙思藐告假了,但金矿这件事非同小可,据说孙家祖上乃是冶金的,传下来一门手艺,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故而康宁帝立马召了孙思藐进宫。
可没想到啊,孙思藐一来便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他一看见孙思藐,便觉得有点不对劲。
后来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孙思藐话都没说两句,就倒在地上抽搐了,太医来了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康宁帝无奈,只得唤了孙家人进宫。
孙夫人说孙思藐这两日得了怪病,平时滴酒不沾的一个人,这两日总会贪嘴喝醉,还摸着脖子咂嘴,说酒真香,差点将孙夫人吓了个半死。
“茉莉啊,你怎么还不动,本小爷渴死了,你……”
手上的茶盏举了半天,都没人搭理自己,赵祺瑞抬头,一眼便对上了钟离艳那诡异的茶色眼瞳。
他楞了一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钟离艳:“怎么是你。”
鲜卑国三皇子怎么会在蘅姐的院子中。
不是说这个家伙不祥么,靠近他的人都会厄运缠身,他怎么能在蘅姐的院子中。
“茶水还解渴么,赵世子。”
钟离艳好似挺喜欢看赵祺瑞的反应,低低一笑,手指微微摩擦。
他这么一笑,再加上那双茶色的眼瞳内神色太诡异,赵祺瑞被他吓的一时半会都说不出话来了。
“走吧,我算准了你还会再来寻我。”温蘅伸手,在赵祺瑞肩膀上拍了拍,他立马回过神来,伸手指着钟离艳:
“蘅姐,他。”
他身上有鬼。
自己刚刚觉得灵魂好似出鞘一般,浑身还发凉,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
“这药给你,以后别让自己受伤了,这样不会让别人觉得同情,只会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温蘅沉默了一会,将袖子中的药都递给了钟离艳。
她不能留钟离艳在永安侯府,算算时间,吴国的使臣现在应当带着莫子谦等人进宫了。
只要吴国人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知康宁帝,莫子谦跟乔安,短时间内绝对没有机会再找钟离艳麻烦。
而这样一个好机会,鲜卑国的使臣怎么会放过,他们一定也会咬上莫子谦跟乔安梁泊,借机索要好处,不然就将事情闹大。
故而,钟离艳留不下。
“下次你还会带我回来么。”
钟离艳接过那些药瓶,用手摩擦着,垂着头,语气难分喜怒。
他明白温蘅为他做的一切,也知道那头疯牛是因为温蘅才会攻击莫子谦。
她是觉得自己可怜,想帮自己么。
那以后呢。
以后她还会管自己么。
“你既是安全的,我自然不会带你回侯府,侯府也不见得有多好。”
温蘅摇摇头,钟离艳没再说话,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转身走了出去。
“蘅姐啊,以后你千万别将他带回霞月院了,听说他出生便克死了自己的亲娘,又让鲜卑的战马死了一半,甚至有他在的地方,杂草都不生长,可见他这个人有多邪门。”
赵祺瑞唏嘘的说着,温蘅又摇了摇头:
“不,他母亲没死。”
“蘅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糊涂了呢。”温蘅的话让赵祺瑞很不解。
钟离艳的母亲不过就是一个宫女,死了就是死了,没人会刻意隐瞒的吧。
“你还想不想救人。”温蘅撇了一眼赵祺瑞。
若是不救人,她便回卧房修炼,她刚刚回来的修为还没归拢,哪怕用,一时间也有些不习惯。
“要的要的,蘅姐咱们赶紧走。”
赵祺瑞连连点头,孙思藐要是好不了,那冶金术就没办法教给工部的人,如此一来,恐夜长梦多。
“带着钟离艳一起走。”
温蘅整理了一下衣裙。
驿馆皇宫在一条街道上,他们可以将钟离艳带着一起。
“好吧。”赵祺瑞有些不情愿,可温蘅开口了,就是火海,他也得下啊。
侯府门外停着马车,驾车的车夫都是皇宫侍卫。
因为来的急,马车也是宫中的。
侍卫驾车的速度快,在路过驿馆的时候,将钟离艳放下,他便挥舞着马鞭扬长而去。
侍卫既是带着任务来的,便想着早早的交差,故而马车跑的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皇宫。
孙思藐发病,被康宁帝命太医带去了钟粹宫。
钟粹宫中,孙夫人急的直掉眼泪,看着倒在床榻上抽搐的孙思藐,只盼着温蘅快点来。
她早就说孙思藐是中邪了,可孙老夫人不信,不然若是早点去请温蘅,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咕嘎嘎阿里嘎多。”
床榻前站着两个太医,太医们满头大汗,他们想动,可是却被孙思邈死死的拉住了手臂。
孙思藐生的很瘦,个头也不高,其貌不扬的,他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拉住两个太医,让他们动不了。
一边拉着太医,孙思藐嘴中一边嘀咕着。
他眼球翻着,嘴中说着的也不是大夏朝的语言,听着到像是鲜卑国那些杂族的语言。
“孙夫人,孙大人他,他只怕不是病了,而是……”
两个太医被孙思藐拉着,心惊胆战的,根本就不敢看他。
他们只觉得手臂冰凉一片,孙思藐的手太凉了,这样的温度,是死人才会有的啊。
可太医又不敢说,毕竟这是在宫中,稍有不甚,就会被扣上一个散布谣言的罪名。
“你放了我夫君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你别让他这么难受了。”
孙夫人满眼泪水,实在是不想看到孙思藐这么难受,扑倒床榻前,哀求着。
说来也巧,孙夫人话刚说完,孙思藐拉着两个太医的手就松开了,一把擒住了孙夫人的手臂,然后,睁开眼睛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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