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殿中，周高扬正在将，卫府灭门惨案。
和竹星公主，在法华寺中，惨遭杀害的事情，详细地讲给千耀帝听。
随着千耀帝的脸色，越变越严肃，周高扬的腿肚子，有些发抖。
“所以说，你认为此次卫卿一家被杀，凶手很有可能。
跟当初在迎松楼里，刺杀宿虚先生的人是一伙的？”
周高扬声音有些发颤：“回陛下，是！”
千耀帝眼神锐利，看向一旁的千无殇仔细打量了一番。
随后问道：“殇儿，你姨母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千耀帝问话突然，周高扬和顾景轩有些不明所以。
竹星公主死在了法华寺，陛下何以会问晟王爷在哪里？
顾景轩眼眸闪了闪，进宫之前，晟王爷刚刚通知了他。
说卫琛的庶子卫云帆被他所救，目前就在晟王府，让他找机会将卫云帆带走。
无论是为了给顾景轩提供线索，还是只单纯的想要避嫌。
千无殇私下通知顾景轩，必然也是不想要掺和到这件事里的。
然而千无殇的回答，却是震惊了两人。
“回父皇，姨母死的时候，儿臣就在姨母的身边。
儿臣无能，救不了姨母。”
“你是说，当时你在法华寺？”
实际上千耀帝早就知道，千无殇去了法华寺。
只是，他似乎也没有想到，千无殇会这么直接的承认当时在场。
千无殇抬眸，坦荡地对上，千耀帝那疑惑打量的眼神。
“是！”
千耀帝眸色凝重，问道：“你去法华寺，找竹星公主，做什么？”
难不成此次卫府的事情，与无殇有关？
“因为…姨母那日在承乾殿外，跟儿臣说她要进法华寺修行。
往后都不会再出法华寺，担心卫琳琅无人照扶。
所以，希望儿臣，尽早迎娶卫琳琅。
可是，儿臣心有所属，便当即跟姨母说了，不能完成姨母的愿望。”
千耀帝问道：“既然已经说清楚，为何又去了法华寺？”
千无殇道：“儿臣回去后，方才想到，当初母妃给过卫琳琅一枚戒指。
也算是定亲之物，儿臣想着将戒指取回。
本想着，去卫府上找卫伯爷，可卫伯爷日日酒醉。
儿臣也不好，直接去找卫琳琅，不想多生事端。
便想着去法华寺找姨母。
一来，是想让姨母写封信回卫府，帮儿臣拿回戒指。
二来，也是因为辜负了姨母的期望，想再当面跟姨母解释一下。”
千无殇解释的合情合理，千耀帝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当时既然在你姨母身边，有没有见到凶手的样貌？”
千耀帝说道。
千无殇神色有些懊恼，稍稍拉起了一点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伤口。
“儿臣无能，那些人的动作井然有序，显然是有备而来。
目的便是想要置姨母于死地，虽然也对儿臣出了手，却是明显地下手留了情。”
千无殇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引得千耀帝问道：
“可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千无殇，看了看千耀帝，又看了看周高扬和顾景轩。
说道：“儿臣虽然没有看到那些人的样貌，但是儿臣认为，此次刺杀想必跟古月国有关。”
“古月国？”
“什么？！”
听到千无殇的猜测，千耀帝和周高扬纷纷惊讶地开口说道。
顾景轩亦不解地看着千无殇。
千无殇似回忆道：“对，父皇，儿臣昨日到法华寺的时候，姨母已经中了短箭。
儿臣想着去追刺杀姨母的人，却被他们给逃走了。
短箭上涂了毒，姨母虽然没有当即毙命，可也回天乏术了。
弥留之际，儿臣听到姨母似乎在忏悔…”
千无殇停顿了一下。
“忏悔？”
千耀帝一脸疑惑，拧眉问道。
周高扬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前些日子，奉耀城中的流言。
不由得脱口而出：“难道说，是当年偷盗行军布防图之事？”
千无殇点了点头，说道：“周提督猜的没错，虽然姨母最终言语不甚清晰。
但是依旧能听出，是有关当年那战中，行军布防图的。
而且，姨母应该也是知道，刺杀她的是什么人的。”
千无殇的声音低沉，悠远，如同暮鼓晨钟：
“竹星公主临死的时候，想来是解脱了，毕竟，她也曾犯下，于她而言，滔天的罪行。”
这话对于千无殇来说，也只是站在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来看的。
毕竟，对于千无殇而言，他虽是千耀皇子。
却也有个古月国公主的母妃。
千无殇的话，还没有说完。
在几人都沉浸在，竹星公主这种叛国的行为。
按理人人得以批判，却又偏偏叛的是他们曾经的敌国，受益的是他们千耀。
这个矛盾的情绪之中。
周高扬咳嗽了一声，略显尴尬地说道：“没想到，前些日子流传出来的，竟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先是古月国的人，查清了当年之事而放出来的消息。
还是有其他知情者爆出来后，才引得古月国的人去查了当年的事情。
不过，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再探寻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真是古月国对当年之事的报复，那对当年，拿了行军布防图，方才打败古月国的卫将军…”
千无殇继续说道：“姨母死后，我便立刻赶回城，到了卫伯爷府上的时候…
也已经来不及了！
找遍了整座府邸，也只找到了，拼了命爬到侧门，重伤昏迷，性命垂危的卫云帆。”
“卫云帆？”
千耀帝对这个，前些天刚刚替卫琛，上交兵符的卫府庶子，还是有些印象的。
听到这，顾景轩立刻上前一步，佐证了千无殇的话。
“陛下，晟王爷已经将卫云帆的事情，通知了下臣。
卫公子目前伤势严重，待下臣去看望后，再与王爷一起定夺，该如何安置卫公子。”
千耀帝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千无殇所说的整件事的可信度。
看着千无殇，那一如既往的冷酷的脸上，一片坦然。
良久，千耀帝看向周高扬问道：“周卿觉得如何？”
周高扬心里微微一动，晟王爷已经说的如此清晰，陛下却竟然没有直接相信。
唉，果然是君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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