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书信寄到神农氏手中,他揭开,又用一把火将书信烧毁。
这一夜,神农氏什么也没说,在清晨时分,第一缕阳光洒入都城陈地时,王位上空无一人。
主祭站在王座旁,目光灼灼,倒映陈地之外那道通天彻地的巨影。
炎帝亲征。
大山之中,山谷静谧,几声鸡鸣划破晨曦。
人们开始了一日的劳作。
就在距离山谷不远的大河中,有一队身披铠甲,手握背负锋刃的士卒。十几个士卒站在岸边,铠甲呈现出红铜般的赭红,腰间挂着大刀,手中握着两人高的长戈。那有着火焰标记头盔下的一张张脸,则是村子里不少孩童们成日嬉闹玩笑的单身汉。往日村子里熟悉的男人们穿上铠甲变成了狰狞的红色恶鬼。
这个村落属于神农氏,若是见到这副铠甲和行头,自然能认出这是神农氏最出色的战士。神农氏号炎帝,这些战士则被称作炎卫。
他们的肃杀之气不自觉的弥漫,让眼前滚滚流淌的大河都因此凝上寒霜。
树叶沙沙,中年男人起身,手指捏着河岸边的泥巴。
“大人,河中有一大妖,乃鲤鱼修成阳神,现已带到。”兵戈点地,同样身着赭红铠甲的士卒走来,身后两柄长剑架住鲤鱼精的脖子。
中年人抬头,瞥了眼鳞片碎裂,满身是血的鲤鱼精,“没客气下么?”
“客气过了。此妖仗着身处大河,不将我放在眼里,言语嚣张,蔑视神农。擒拿过来,而非斩其首级,大人,您说客气过了么?”士卒答道。
“言语嚣张,蔑视神农啊……”中年人打量鲤鱼精。
那眼神仿佛活生生剥下了鲤鱼精的鳞片,让鲤鱼精发抖。但它怒目圆睁,依旧叫唤道:“我乃这天别河河伯,受册封的正神!曾祖父乃黄河龙王的近侍,你们神农氏安敢动我?”
“小妖,你知晓曾祖父,你那远在黄河的曾祖父认识你么?”中年人只是笑着说道。
见鲤鱼精涨红脸,他一巴掌拍去,“不取你性命,此番是对你蔑视神农的教训,一点惩戒。”
压倒性的力量扩散,鲤鱼精一下子没了声。
眼前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竟然是一位极宫境的大修士!
“问你,昨日这条大河可有异常?”
鲤鱼精摇头。
“嗯?”中年人冷哼。
鲤鱼精点头,反应过来又摇头,哭丧着说道:“不是,大人,真的没有异常啊,本河伯,不,小妖在河里睡的好端端的,这哪里有什么异常?”
“我部族有一刑罚之法,可助人回忆往事细节,河伯兴许是忘了昨日的事情,我等可以帮助你回忆一番,如何?”
鲤鱼精脸色煞白,“大人,真没异常啊!我睡着觉,吃着小鱼,这条河流过的地方,除我之外一头大妖都没有,这这这……”
中年人冷冷地注视它。
见鲤鱼精语无伦次,暗想到这条鲤鱼可能的确不知晓。
“等等!”鲤鱼精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昨日,对!就在昨日!”
“什么?”
鲤鱼精眼睛放光,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看这周围的士卒凶神恶煞染血恶鬼一般,绞尽脑汁想起昨日和往日的区别,“昨日我吃的格外饱!”
“屁话!”中年人皱眉。
“这是上游,我的洞府在下游,往日里没有这么多鱼虾供我吃食,偏偏昨日那些鱼虾一股脑往我这边来。显然是上游有东西,还是比小妖更厉害的东西!只有这样,那些小鱼小虾才会不顾一切都往小妖洞府这来。”一口气说完,鲤鱼精瞥了瞥中年人的面色,见他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一些,它也跟着缓了口气。
“大人,不知这?”它试探道。
“属实?”中年人沉吟道。
鲤鱼精正准备点头,说小妖哪敢诓骗大人您呐,就听到身后的炎卫说道,“确有此事。”
中年人看向远方的高山。
“可能是一位未知的妖祖到来过,经过这条河流。”一名炎卫说道。
“哪有如此凑巧之事,妖祖出现,整个群山灵气上升,妖祖一走,群山便变了回来?”中年人笑道,“何况一位妖祖,若是不施展神通法术,只怕也难以做到提升整个地区的灵气程度,继续找,我有预感,主祭所言之物快要出现了。”
他低头,眼前河流滚滚,倒映辉光,浪花犹如金色的鳞片。
…………
李熄安盘坐在山巅,手边有温好的酒。
山下依稀可见身披赤甲的士卒走动。
他在等人。
身后的山路上,脚步声渐近。
“如何称呼?”李熄安说道。
“神农氏。”来者回答。
牛首人身,身披麻衣。在他到来之前,李熄安便感知到了一股灼热滚淌的气浪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草药味。
李熄安知道山谷中有人寄出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只是告示山谷灵气变化的异常。
他对那封信略作更改,引这位神农氏来见他。
神农氏,对李熄安来说如雷贯耳的名字。
炎帝。
但他曾经去过旧九州,那里同样流传着炎帝这位至尊的名号。
与眼前这位显然并非一位,更像是某种强大存在造成的映射。
隐秘时代的开端。
这个时代的人们介于原始蛮荒与超凡文明之间,有着极其怪异的矛盾点。
“掘开了某种东西的坟墓,在坟墓之上建立了最辉煌的神话。”李熄安回忆着一段关于神话时代的描述。
他很乐意探知这个时代究竟有什么东西。
这个九州坠落之后,处处充满未知色彩的蛮荒岁月。
所以,他选择直接与首领一见。
“你是真龙。”神农氏说道,“我不曾知晓我所属疆域内有你这样一头真龙。世上真龙屈指可数,皆是有着广袤封地的龙君,你的灵没有逸散正神金光,甚至不是一位正神。”
“何为正神?”
“上天所赐,封其号,拥其位,行其职责,福泽四海八荒,安定神州沃土。”神农氏回答道,他没有惊奇李熄安不知晓正神为何物,只是回答。
他坐在李熄安身旁,拿起那壶温好的酒,饮下第一口,眼睛便睁大了。
“好!”神农氏赞叹。
“你既然喝了我的酒,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你这鳞兽!”
“九黎打到哪了?”李熄安问道。
神农氏突兀屏息,攥紧了酒壶。
最近毕设太搞心态了,真不是我不想给大伙写书,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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