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月神？”陈宁第一次听见这种称呼，略微疑惑。
葛华点头，为他解答道。
“在九州的历史记录上，有十三位纯粹神明，代表着最崇高的信仰，其中月神便是这十三位纯粹神明之一，后续历史变故，大概是在第二次神启时代，与日神同等地位的月神惨死。”
“历史上十三位纯粹神明，在第二次神启时代后死亡得只剩七位，按理来讲，神明死亡后本该逐渐消失于历史舞台，但月神不一样，它始终活跃至今，且如今还有信仰堕落月神的教派。”
陈宁点头，算知晓一些，“意思就是月神没死干净。”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葛华点头，“我们的初代会长是两百前的文院大师，他因为某种原因和惨死月神有绕不开的联系，所以创立了月神研究协会，去钻研惨死月神背后的真相。”
“协会发展至今两百三十年，会长换了共五任，但对于月神惨死的真相仍是一知半解，近几十年来协会最大的突破，便是发掘了红月之境，以及通过吞食月色诡物进入红月之境的办法。”
他再感叹一声，“所以你才能看到有这么多的协会人员共同进入红月之境，进入这片早已没有生机的月之墓地。”
“出去的办法是要参与击杀传说级诡物，且每次只能允许三位神选者出去，而这些所谓的传说级诡物，便是月神的残活状态。”
“更厉害一层的神话级诡物，则是月神对于重生的渴望，以至于诞生出可以占据躯壳重生的子嗣。”
葛华缓声说着，看向天空正中央的巨大红月，沉默片刻，再沉声说道。
“如今的协会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防止月神复生。”
“为什么？”陈宁询问。
“因为九州不需要更多的纯粹神明，更不需要已经惨死堕落的月神回归，这可能会让好不容易达到平衡状态的九州崩溃，而崩溃的后果，可以参考诡国，会将人与诡物的距离无限拉进，满是血腥、荒诞和道德沦陷。”
葛华做出回复，面色无奈，又感叹一声。
“九州能维持现在的格局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是古往今来无数弑神者献出生命才完成的壮举，打造而出的正常世界。”
“嗯。”陈宁点头，他对于诡物和常人的理解并不算明白，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挺像是诡物的。
葛华摆手笑道。
“算了，不谈这些，九州的历史太过绵长和沉重，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
“对了，如果我没猜错，你其实是武夫吧，打斗时的一些表现都很像是武夫骨相开启，而且你也不像术士一样法宝众多。”
“嗯，猜对了。”陈宁点头，他的身份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嗯，让我想想，哪个州能有你这种厉害的武者呢，是以武院为主的第八州黩武州吗？”
“是的，你又猜对了。”陈宁本着能瞒就瞒的想法点头。
“难怪，你这种级别的武夫，确实应该在黩武州出现，黩武州也是强盛大州，能在九州之地排进前三，但离着皇城所在的第一州还是很有差距。”
“第一州很猛吗？”陈宁略有好奇。
“不是猛不猛的问题，第一州自九州这个概念产出之时，便一直凌驾于最顶端，而皇城作为九州的中心，更是超脱于世，天骄多如狗，六阶满地走，这就是形容皇城的话语。”
“其它州的州比前十，去了皇城里，也不过是稍有面子，唯有前三去了，才能勉强获得些地位。”
葛华与陈宁说着皇城格局，言语里皆是赞叹。
“那周烛呢，他在皇城里怎么样？”陈宁忽然问道。
“你问周夫呀……”葛华思索一下，将自己听过的传闻与陈宁说道。
“周夫在你们武者圈子里是很出名的，但周夫其实不算是天骄，他出名是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且之前因为天资不行始终郁郁不得志。”
“也不知是上天开眼还是为何，周夫一朝悟拳，以蛮横姿态战遍皇城武道天骄，二十年时间，他从三阶站至七阶，硬是打出了七阶武道第一人的名号！”
说到此处，就连葛华都有些心潮澎湃，但紧接着他言语落寞起来，叹息道。
“七阶之后，仿佛上天降下诅咒，将周夫锁死在八阶，极难走出八阶到九阶的成神质变。”
“本来周夫还有那么一丝机会越过八阶神门，成为九阶半神，但皇城门前的那一战彻底粉碎了这一丝机会，那也是周夫最出名的一场厮杀，以八阶身躯硬扛天外野神一刻钟，铸就传奇一战。”
“只是这一战后，周夫也彻底废了，本来他该是八阶武夫的前列，但骨相损坏加拳意下跌，只能算中游水准，甚至随着年龄和伤势的加重还有跌境的风险。”
葛华说这件事时，语气十分沉重，很是惋惜。
陈宁看着天上红月，缓缓点头，“他确实很厉害。”
“嗯，你也敬佩周夫吗？”葛华忽得问道。
“应该吧。”陈宁回复，他不太懂敬佩是什么情绪，但对于周烛这个老头儿，他还是挺在意的。
葛华则摇头轻声道。
“一年前曾听闻周夫被逐出皇城的消息，希望他没事吧，这种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应该有个好结局才对。”
“理应如此。”陈宁点头。
此刻皇城。
周烛站在金灿大门之外，仰望上千宽广台阶，在早晨初升的日光下，他看到了台阶最上方站着许多人影，皆俯视着他。
片刻后，身为小山般的巨人朝他发出响亮喊声。
“罪臣周烛，上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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