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人只以为,他是心忧唐逢,想找章秋问个清楚。
唐逢已经被抹了狗头膏,唐昌盛亲手给儿子阖上了眼睛。
“周大婶刚刚说,应该很快,他身体不好,平时吃药就吃的多,有抗药性。”里边传来对话声,余溪风转头,“已经醒了呢。”
唐昌盛转头就跑。
余溪风的刀比他更快一步,从唐昌盛的眉峰擦过去。
余溪风一脚把唐昌盛踹得扑倒在地,抓鸡一样别过唐昌盛的手:“你跑什么?来的路上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唐逢刚丢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慌。”
“你没和刘村长一块打仗吧,”余溪风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来,说说吧,这两天你干嘛了,也给大伙解个惑。”
章秋还没醒。
他就算有抗药性,也是那种抗过敏的药,不是迷药。
余溪风等得烦躁,随口诈一下唐昌盛。
唐昌盛就这么蹦了出来。
刘村长面容发青,指着他:“一给你派活,你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这么点岁数,跟我说什么风湿,痛风,我不稀得管你,白瞎一张好脸,你,你怎么敢——”
刘村长脱了鞋,披头盖脸先给唐昌盛抽了一顿。
鞋垫子都抽翻出来了。
这屋里,其它人刚吐完,气味绝了,余溪风嫌弃地往后仰了仰。
唐昌盛痛哭流涕地跪到地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个吉家,他给我姆妈送了一只手,那手上还有痣,就是我儿子的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不是挖我姆妈的心吗。”
“他说,我要是不帮他,他就再寄一条腿来。”
刘村长恨铁不成钢:“你为什么不来和我说!”
“你们都忙啊,村里那么忙,你们要打火风社,哪有人听我讲话啊,我姆妈气晕过去了,也请不到周大婶,我没办法,他让我把章秋叫过来,我也是想让章秋给看一下。”
余溪风插嘴问道:“你把章秋叫出来的?”
“我第一次去请他,他还不肯,他不肯帮我,连下车都不肯,要是他去看了我姆妈,说不定我也就不会害他了。”
算算时间,那是余溪风第一次夜探定月坡。
当时是她交代章秋,让他留守房车,不要轻易离开。
这次她出去,因为已经乱起来了,余溪风让章秋自己判断,该走的时候就走。
或许因为第一次,因为没有及时救治,耽误了唐昌盛妈妈的病情,章秋心存愧疚。
这一回,唐昌盛还及时出现,与他一起赶走了吉家。
章秋这才放下了戒备。
余溪风上去又给了唐昌盛一脚。
唐昌盛被缚了手,歪倒在地上:“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些孩子不是在搓那个箭吗,他们是被药晕的,
那个吉家搞了个三轮,还有两个人火风社的,一起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周大婶上去,又哐哐地抽了几个大嘴巴子:“那些娃娃,哪个不管你叫叔,你也算是个人?没心肝的东西。”
唐昌盛咳出一口血。
余溪风问:“你帮他们做了这么多,他们许诺你什么?”
唐昌盛嘴唇动了动,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村长道:“你但凡真能把你儿子救回来,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个该杀的蠢货。”
章秋一直到傍晚再醒转。
从章秋口中,补完了剩下的半截,与唐昌盛的语语相印证。
关庆嘉被追逃,血珠沾到了他的眼尾,让他浑身更添一抹艳色。
濒死的东西,总是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他四处流窜。
唐家屯的人都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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