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雪穿着新买的淡蓝圆领袍, 站在松花居外听了一会周十六郎的惨叫声,背着手喜滋兹的准备离开,忽然眼前掉下了几片树叶, 她抬头一看,树上的异族少年郎正坐在树上望着她们。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的身上,淡黄的长发好像也变成了金色,弯弯曲曲的垂落下来, 腰间的刀像是一轮弯月,黑沉沉的刀鞘上镶嵌着几颗绿松石,一颗兽牙形状的挂饰悬在弯刀的刀柄处 此刻正在风中轻轻晃悠。
萧晴雪心虚不已,毕竟她带着芳云是专门过来看周十六郎倒霉样的,她还记得这个异族少年郎那天就跟在周十六郎身后,两人应该是一路的吧。
芳云也看到了树上的异族少年,说道∶"小娘子,我们走吧。"小娘子毕竟还待字闺中, 这长相奇怪的异族少年郎盯着小娘子看好生没礼数。
萧晴雪点了点头,没走几步就听见了落地的声音, 她回头一看,异族少年郎已经站在了树下。
她抬头看了看树,还挺高的, 这人怎么下来的
异族少年郎用淡蓝的眼睛望着她,两人之间相隔没多远,萧晴雪察觉自己对他的眼睛多看了几眼,尴尬的笑笑移开视线,随后带着芳云离开了。
高瘦的少年郎在原地站了一会,进入了松花居,屋内,窦府派来的仆人站成一排,正伺候着周十六郎,两位男仆正在用扇子给他扇风,两位女婢玉手纤纤在喂他吃着葡萄,周十六郎因为伤在了背部,整个人趴在床榻上,上/身的一条赤红鞭痕直接从他的肩部贯穿到了腰侧,伤口已经涂满了膏药,绕是如此,还是疼得周晏时不时的打哆嗦,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滴滴。
拓跋木第一次看见如此狼狈的周十六郎,从他进书院起,这位周家十六郎就是一副骄傲跋扈模样,现在被抽了一鞭,像个落汤鸡一样。
"你去哪了"周晏刚上完药,心情变得很暴躁,看见和他一起来的拓跋木只是跪了几个小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态失衡,语气冲冲的问道。
"去煎药了。"拓跋木站在一旁说道,头习惯性的低垂着。
周晏痛的嘶了一口气,挥开女婢的手,怒道∶"你们都出去。"
一众奴仆退出门外。
周晏转头看着拓跋木∶ "那药呢"
"不小心煎糊掉了,现在让窦府的家仆重新煎了一下。"拓跋木直愣愣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没用。"周晏疼得脸都扭曲了,伯父的力量也太大了吧,感觉当初打他那一鞭完全是照着往死里打啊。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拓跋木想起自己遇到的小娘子,少女眼睛明亮的好似在发光,她看着他,仿佛他也置身在了光理。
拓跋木语气未变的回道∶"只知道她们姓萧,名讳无从得知,且萧夫人和萧小娘子在东苑都没有出来过。"
"哼,她们当然不敢出来了,害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们还好意思出来吗"周晏愤愤不平∶"也不知这萧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把伯父迷的…"周晏终怕了伯父对他的狠劲,哪怕房间里就两个人,他也不敢说的太过分,含糊了一句。
听见拓跋木没有回应,周晏也不奇怪,他就是个沉默性子。
"你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好了给我端过来。"
拓跋木退出房门,顺便把门掩上。
萧晴雪和芳云沿着回廊往东苑走,她夏天怕热,现在外面又快到大中午了,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走了一会,就感觉衣服被汗贴在了身上,只得把袖子往上卷了卷。
"小娘子。"芳云见小主子的衣袖都快卷到胳膊肘了,雪臂白生生的发光,不由急了∶"不能这样。"小娘子就算穿男袍也终究不是那些郎君啊。
萧晴雪此刻分外想念空调冰棒雪糕旺旺碎冰冰,她被热的脸颊通红,后悔这次出来的急没有带团扇,不然就可以扇风了,听到芳云的话,心里哀叹一声,要在以前,她都直接穿t恤短裤了,但也知道芳云是个古代人,又没存什么坏心,只求饶道∶"好芳云,这里又没旁人,就让我凉快凉快吧。"
芳云面红耳赤的听着小主子的娇娇撒娇声,忽的看见那个异族人穿过花园,走到了回廊里,连忙把小主子的衣袖拉了下来。
萧晴雪也看到了,她觉得还是避一避好。
少年郎瘦瘦高高的,步伐也快,很快就到了她们近前,萧晴雪侧身让他先走,心里想着他不会对周十六郎告状了吧,走的这么急,难道是来抓她们的…
"喵~"回廊旁的假山上忽然窜出一个白影准备扑到主人身上。
"喵!"拓跋木瞬间拎住了小猫的后颈。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猫,它是来找我的。"萧晴雪望着喵喵叫的雪球,略急的伸出手。
拓跋木眨了一下眼睛,将小猫慢慢的放在小娘子手上。
"谢谢你啊。"萧晴雪摸了一下雪球的毛毛,虽然她很热但是雪球这么亲近她,她就忍忍好啦,毕竟猫猫这么可爱。
萧晴雪笑着对他道谢,只听到异族少年郎嗯了一声,随后又低头大步向前走。
看来不是抓她们的…也许根本就没告状…萧晴雪心情更好了,举起雪球就亲了一口,又蹭了蹭猫猫的毛毛。
早已远走的拓跋木听到小娘子的笑声,脚步慢慢缓了下来,最终停步,在转角处回头看了一眼,萧小娘子笑的比太阳还要灿烂,腰肢被细革带勒的细细的,袅袅婷婷的似清荷。
拓跋木看了一会,随后就离开了。
书房小竹楼内。
周绪抱着萧夫人让她坐在自己怀里,顺手将她写的情诗收好。而后拿起匣里的夜明珠和金珠子给萧夫人玩。
萧洛兰脸还红红的,她拢了拢衣襟,努力忽视月匈前还残留的异样感,手里被塞了好几颗沉甸甸的明珠金珠。
周绪道∶"等天气凉爽了,我带夫人去打猎可好。"
萧洛兰望着金灿灿的金子做成的小圆珠,将它又放回了匣里,听见周宗主现在直接唤了夫人,连前面的姓也不加了,心里有些慌乱,她给周宗主的身份是有夫之妇,也就是说她在他的眼中应该还有一个夫君的,可是现在周宗主就好像已经完全没有了顾忌一般,把她当成了他的夫人…
萧洛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她已经无法控制了…
"我有一只苍鹰,叫乌衣郎,迅猛非常。"
周绪把玩着萧夫人的手,狭长眼眸微垂,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心情似乎很好∶"还养了些啥猢狲,云鹞,豹子,到时夫人看中哪个猎物,就让豹奴领着它们去围猎场捕猎。"
萧洛兰听到豹奴两字,应了一声。
"怎么不开心了"周绪抬起萧夫人的脸,温声问道。
萧洛兰心中一惊,没想到周宗主对她的情绪敏锐到了这个地步,她只不过是听到豹奴继而联想到她们,心里有些悲哀,便随口应了一声,萧洛兰望着周宗主,藏好自己的小害怕。
到古代以来,萧洛兰得到的最大的就是教训就是不要小瞧任何古人的智商,尤其是经过了李太守一事。
她本来就不聪明,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尽量不出门以及利用周宗主对她的喜欢。
所以,她要周宗主更喜欢她才行,她一点一点的试探自己在周宗主心里的地位,今天能为了她打失礼的侄子,明天可不可以更加喜欢她,哪怕知道她们的身份是假的,仍然庇护她们…
"我没有不开心。"萧洛兰眼睫轻动,说道∶"就是想起昨天在药坊抓草药看见药坊不远处搭着草棚还有人排队,是城里有人生病了吗"
周绪亲了亲萧夫人的脸,笑道∶"你说这事啊,夏天高温容易有疟疾,我让城里的医学博士和那些大夫都注意一些,平康药坊就派了大夫在坊外熬煮了一些截疟散,达原饮派发给有不适症状的人。"
周绪想起自己下令注意防疟第一天,平康药坊的张诺张医师第一个将药方可在城外的碑石上,再加上堪称薄利的送药之举,张医师一下就成了太炀郡最德高望重的医者,几乎人人夸赞,毕竟是做的好事。
"那他还真是个好人。"萧洛兰想起给女儿治痛经的老医生,说道。
周绪听着萧夫人说话就欢喜,管她说的什么话,和他说话就好,以往萧夫人可不会对他说这么多话。
"夫人说的都对。"周绪笑着亲了亲萧夫人的指尖。
"我能不能也帮些忙"萧洛兰先提起了药坊,这才说出想到自己要做的事。
周绪也没问她为什么会起帮忙的心思,只是说道∶ "夫人想帮什么忙"
萧洛兰从书桌上拿出写好的一本薄册子,先前忙着和女儿弄肥皂,她也没忘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她把它放在周宗主的手上,书册上整理了一些现代卫生和急救知识,真的不多,仅仅是她能够想到的。
周绪望着手里淡蓝的小册子,小竹楼其实每天都有人打扫,他见萧夫人有时会在一本薄册上写写画画的,就吩咐过仆人不要随便弄她的东西,自然也知道这本小册子。
虽然知道,但是周绪却从没翻阅过。
如今见萧夫人把簿册放到自己手上,周绪呼吸沉了沉,这份心意比洗手做羹汤重多了,好多次他都见过萧夫人跪坐在书桌前,蹙眉深思难以下笔的专注模样。
"里面是我知道的医学知识,都是家里医者告诉我的,我看外面的医馆可能没有,就记了下来,你看能不能帮助到一些人。"萧洛兰说的忐忑,这话半真半假,假的是她的身份,真的是书册上的东西,应该有用吧,萧洛兰只想着,这太炀郡是周宗主的地盘,她多多少少帮助一些人,就算周宗主将来发现她们欺骗了他,可以念一点现在的情分。
周绪打开小簿册,见是上面喝热水的功效,下一页就是异物进入气管无法呼吸怎么办上面还画了一个简单的图像,仔细标明了两种步骤方法。
萧洛兰见周宗主看的十分认真,心里一松,手指着书上小人的说道∶"晴雪小时候顽皮,有一次吃梨不小心卡住了,我就用家里医师交的办法将梨弄了出来,这是幼儿的下面还有一个成人的。"
离婚以后,女儿就是她一个人带着,萧洛兰也是第一次做妈妈,生怕出什么意外,经常反复观看电视上那些婴幼儿和小孩的常见急救知识,比如呛奶怎么办不小心吞下异物怎么办,气管被异物堵住了又该怎么办她生怕自己照料不好女儿,因此把那些步骤记得牢牢的。
"先把手握成拳头状,再用另一只手包住它…"萧洛兰还做了一次示范。
周绪望向萧夫人,眼睛浮现笑意。
萧洛兰被他看的脸热,翻开了下一页,周绪看见了溺水急救的方法,也是一个小人,旁边也有详细的步骤,方法也并非是灰埋法,而是呼吸法和按压法,周绪的确是第一次见,他看的很仔细,若萧夫人提供的救法有用是正确的,那的确可以救活不少人。
周绪翻开下一页,继续看着,越看越凝肃认真起来,两张薄薄的纸让他看了一盏茶的功夫。
萧洛兰紧张的看着周宗主。
周绪抬起头,看向萧夫人,这书上最后一页是天花的预防方法,天花,人人谈之色变的疾病,只要感染了就有生命危险,只能缓解无法根治且这种疾病传播的极快,他们幽州主要以预防为主,采用的是人痘接种的方法,但人痘接种时仍然有不少人死去,效果并不是很理想,如果萧夫人提供的这个牛痘接种可以成功的话,那真的是救了无数人了。
"夫人真是心善。"周绪抚着萧夫人的脸,轻声道。不管这方法能不能成功,萧夫人的这份心意做不得假的。
萧洛兰被周宗主夸的羞窘,最后那个方法是女儿小时候有次出了水痘,她心慌慌的,查了很多有关于痘的资料,来到这里她想了很长时间才想起这个牛痘可以治古代的天花,这方法也不是她想到的, 她受之有愧。
"可以帮到人就好了。"她想起最后一个只有理论,没有实际操作过,便又道∶"不过牛痘还是先实验一下比较好。"
"这是当然,我等会召集医学博士和张诺来,让他们共同研究一下,如果取得了实际效果,就将天花的预防方法从人痘换成牛痘。"周绪见萧夫人紧张的鼻尖冒汗,将人抱在腿上∶"没有效果也没关系,放轻松,没事的。"
萧洛兰抬头看向周宗主∶"我算是帮忙了吗"
周绪一愣,继而笑道,低头抵着萧夫人的额头∶"当然了。"
萧洛兰轻轻舒了气,心里有些高兴。
周绪没忍住又亲了亲萧夫人,怎么这么可爱。
下午时分,萧洛兰就见周宗主早早的出门了,经过一上午的腻歪,萧洛兰发现周宗主在私底下和在人前完全是两个模样,缠她缠的紧,不管她干什么都喜欢把她抱在怀里,或者抱在腿上,虽然也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但还是让萧洛兰有些不自在。
现在,他终于出门了。
萧洛兰回到东阁找到自己的女儿。
萧晴雪抱着雪球,看见妈妈来了,开心的喊了一声∶ "阿娘,快过来。"
萧洛兰走近,手里被塞了一个杯子,她望着微白的饮料,闻到了茶香奶香。
"阿娘,喝奶茶。"萧晴雪和妈妈碰了碰杯子,眼睛亮亮的∶ "我在小厨房里和芳云一起做的,先炒茶叶再煮,然后再放牛奶和红豆蜂蜜,你喝喝看好不好喝。"
萧洛兰喝了一口,茶叶去了牛奶的腥味,甜度刚好∶"好喝。"
"就是没有冰块。"萧晴雪喝了一口自制的奶茶,和妈妈说话∶"阿娘,你说我们把奶茶方子卖给罗郎君怎么样"
"也许可以。"萧洛兰喝了一半把自己做的事告诉了女儿,她们两人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商量一下的,萧晴雪听妈妈说完,趴在桌上。
"怎么了"萧洛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声问道。
萧晴雪看向妈妈∶"妈,我是不是你的累赘啊。"她这才知道妈妈小时候为她做了那么多,原来她小时候经常闹觉让妈妈睡不好的吗萧晴雪都没记忆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萧洛兰难得的瞪了一眼女儿,捏了捏女儿的脸,佯装生气道∶"下次不许说这样的话了,你是妈妈永远的小宝贝。"
萧晴雪靠在妈妈身上,感觉好安心。
"我们现在帮了周宗主,也许等以后,他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萧洛兰安慰自己顺便让女儿放心。
下午,萧洛兰把绣好的香囊收好,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可能还真帮到了忙,那真是太好了。
入夜。
周绪坐在书房,取下苍鹰腿部的铜管,将纸条拿了出来,这次他看的时间很长很长。
谢德庸写了数百个小字,详细列举了长安所有姓萧的士族,沐荣萧氏,清河萧氏,大狐萧氏,琴鹤萧氏,只要是姓萧的,都写在了上面,长安从未出过萧洛兰,萧晴雪两位贵女,最后委婉的表达了节度使大人,您是不是被骗了。
直到天色已明,周绪才动了动,他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火苗燃烧,信纸化为灰烬,明明灭灭的火光中,周绪的面容平静,洗漱后走出了书房。
萧洛兰望着送过来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有些奇怪。
"雷郎君,你没有送错吗"
雷山回道∶"回萧夫人的话,这是宗主吩咐送给您的,萧小娘子那里也有。"
萧洛兰望着满屋子的东西,不明白好端端的,周宗主送这些东西给她们干什么,等他走后,萧晴雪也来到了妈妈这里。
"会不会是因为给了医方送的谢礼啊"萧晴雪猜测道。
"我去问问周宗主,晴雪,这些东西不要动就放在这。"萧洛兰见东西太多太贵重了,不敢要。
萧洛兰跟着雷山,发现周宗主这次没有在书房。
"宗主在屋内。"雷山道∶"萧夫人,您请。"
萧洛兰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升起了,依照周宗主的性格不像是会睡懒觉的。
她推开门,没有看到周宗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入了内室。
内室并无太多饰物,萧洛兰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乌鞭,床慢被放下,隐约可见被子。
周宗主还真的在睡觉,萧洛兰有些惊讶,随即又想到是不是生病了。
"周宗主。"她喊了一声,走到床前,整个人就被拉进了床内。
周绪掐着萧夫人的腰,让她坐在被子,半靠在枕头上悠闲的望着她。
萧洛兰被捉弄到有点微气。
床慢票瓢飘荡荡的重新遮掩住两人身形。
萧洛兰刚想问为什么一早上要送那么多东西,手里就被塞了一把黄金匕首,匕首精致小巧,刀柄部分是金子做的,上面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华丽精致。
萧洛兰拿着它,手足无措。
周绪握住萧夫人的手,道∶"曾经青山告诉我,萧夫人您出现的古怪,莫不是美人计中的美人,就像话本里写的,时机一到,不是偷盗军事机密,就会找准时机刺杀于我。"
萧洛兰被周宗主的话吓了一跳,她连忙摇头∶ "周宗主,我从没有想害您。"
她想扔掉匕首,可是手被周宗主握住,根本扔不掉,急得脸都红了。
周绪半躺在床上,胡茬似乎又长出来了些,他望着半跪在他身体两侧的萧夫人,眉眼落拓,不羁笑道∶"曾经我不信。"
"现在我信了。"
萧洛兰听了这话,眼圈不知不觉间红透了,心中莫名的酸涩委屈。
周绪捧起萧夫人的脸,见她眼睫泪珠颤颤,偏紧咬着唇不说话,脸颊眼睛红红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夫人莫哭,我的意思是。"
"您就是天下最锋利的刀剑。"
萧洛兰怔怔抬头,不懂周宗主什么意思。
周绪沉沉闷声笑道∶ "可以伤我呢。
二
萧洛兰被周宗主亲的喘不过气,脑子里混混沌沌,最终也没明白周宗主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手无力的垂下,黄金匕首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周绪望着在他怀中细喘凌乱,星眸激滟的萧夫人,粗糙的手理了理她的鬓丝。
假的也没关系,只要萧夫人想,它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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