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绫刚刚听到马天伟一年直播间礼物收入达到一千百万的候, 羡慕是没有，但嫉妒和恨确是浓浓的。
同，这件事也引发了她的思考。
她想起自家这边, 自从邀请赛打完, 菜瓜的直播间也热闹不少，虽然骂的人很多，但护的人也不少。
菜瓜的直播风格在赛后也发生了惊天地的变化, 彻底开始摆烂了——这摆烂不是技术上的摆烂, 而是对待黑子的态度。
不管那些人骂得多难听, 他都不封人。
那天胡绫路过菜瓜房间门口, 听他在那喊。
“哟哟哟！喷子们的嘴简直比主播的牛子还软呐！不给点力啊！”
刚开始她觉得这讨打言论可会影响直播数据, 但在整理后台她发现, 直播间的热度从邀请赛回后，水涨船高，翻了快十倍，礼物数也在相互的谩骂之中不停增长。
打比赛前，菜瓜月收入最高才七千, 发完一万块钱工资, 还属于赔钱的一挂。但这个月菜瓜直播间流水直飙到六万多，而且现在才到月中而已。
所以，胡绫明白了一个道理。
黑红也是红。
只要有热度, 一切皆有可。
“赵路东, ”她严肃分析道, “我觉得我们店现在多少也算出名了。”
赵路东干巴巴地啊了一。
胡绫：“我们的关注度高了, 就应该趁热打铁，把这个好好做一下。菜瓜现在一个人播，根本没有公会联, 也没朋友，也没有流量推送。这样下就是白白浪费热度。现在老白回了，我们还得招点新人，不用多，一两个就行，好好培养一下，你觉得呢？”
……他觉得？
他只觉得麻烦。
“你不嫌累啊？”
胡绫：“赚钱的事怎么嫌累呢！你就说你的看法，钱是你的。”
赵路东还在强调：“不是我的，都说了是以你名义弄的。”
胡绫：“那行，那就算是店里公共资源，你觉得可行不？我们还得把仓库改建一下，现在房间不够用，总不在厅播。”
赵路东在床上摊成煎饼状，磨蹭道：“我们这人够多了，还招什么啊……”
胡绫思忖道：“有一个办法不用招人，省省开支，就是我自己顶上。”
“不行！”
赵路东语气瞬变，毫不犹豫否决了。
“你老待着。”
“怎么了？”
“不怎么，不行就是不行。”赵路东眉峰紧起。“女主播什么环境你不清楚啊？”
“什么环境啊？”胡绫明知故问。“我说会道，又有才艺，我觉得我肯定火。”
赵路东冷冷道：“你岁数了，小弟弟们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弟弟啊。”胡绫拨弄拨弄自己的长头发，玩弄发梢。“那句话怎么说，陪弟弟长，不如陪老头说说心里话。我感觉我这风格特别适合钓老头，你觉得呢？”
赵路东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手掐在胡绫后脖子上，捏小鸡仔一样给她扯过。
“哎呀呀呀呀！”胡绫缩脖叫唤。
“这圈他妈算是被你混明白了。”赵路东阴飕飕地说，“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胡绫被按着头，反手打他。
“谁让你不招人啊！我们是在浪费热度！浪费热度你懂不懂！”
赵路东松开手，叹了口气，下地点烟抽。
“你想招就招吧。”
胡绫直起，松松脖子。“还有仓库改建，马上提上程！”
“行，你想改就改。”
他坐到对面椅子里，翘着二郎腿，窝着子抽烟，似是全认了。
胡绫对这结果非常满意。
至于家里那边，她这几天也跟胡谦思想工也做得差不多了，把厂子关了，里面设备卖一卖，应该也撑得过今年。
胡绫这个用钱赚钱，放手一搏的心思，赵路东脑子里过一遍就懂了。
只说，胡谦这辈子缺的商业魄力全挤到自己女儿上了。成天风风火火，干劲十足，不嫌麻烦不嫌折腾。赵路东歪着脖子抽烟，一边看着她。刻，胡绫两眼冒火，精光『射』，想在某个幻想领域里，已经登上人生巅峰了。
赵路东看着在好玩，忍不住笑了，说：“我稍微提示一下啊，胡总裁，做买卖呢，它是有一可『性』，叫赔钱。”
“呸呸呸呸呸！”胡绫像被触了霉头，抬手就抽他，“晦气！不许说！”
赵路东点着头，接着抽烟。
胡绫坐那自己想了好一会，天马行空，思绪『乱』飞。
窗外的阳光随着间的推移，又往上爬了一些，越过她的后背，照到他的腿上。
他抽完了烟，站起，伸个的懒腰，又打了个哈欠。他的体随着完全舒展，胸口撑起，腹部深陷，手臂一抬，还『露』了一小节肚皮。
黑『色』的弹力裤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排浅浅的印记。
他的将体磨磋出一股带着烟味的淡淡暖香……或许也称不上是“香”，就是一悠长的，绵绵不绝的，岁月般的气味。
这一刻，胡绫几乎感受到一灵魂出窍般的松弛。
她低着头，玩了一会自己的手。
“赵路东，我家……”
她有那么点想把自己的情况，还有最近的心理活都说出的念头，但刚开口，他就打断了她。
“对了，你要隔几个直播间？”
“啊？”
他活活体，说：“等会我趟建材市场，看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买了。”
胡绫思考道：“先两个吧，老白一个，另外先弄一个试播的。”
“好。”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胡绫的话头被打断，也不好往下接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好像是故意这样的……
赵路东走到胡绫面前，用手勾勾她的脸蛋，胡绫抬头。
“我这活办得明白不？”他说。
胡绫频频点头：“明白明白。”该夸还是得夸，她抓住他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不愧是你，坚的后盾赵妈妈！”
他脸瞬黑。
“你就这么夸人？”
“啊。”
“胡绫。”
胡绫陪笑两，又说：“那你要怎么样嘛，你自己提。”
这男人有候就很幼稚，跟小崽子似的，直白，表现好了，就必须得给奖励。
他依然垂眸看着她。
可是忙了这么多天有点累了，他的眼睛没那么水光盈盈，而显得有些干热。
这视线把胡绫看得也有点燥了。
提吧。
胡绫心想，前几天她被生活拖累，没啥心思，现在子有了新的奔头，邪念也跟着起了。
赶紧提，赶紧提。
赵路东想了想，说：“陪玩游戏吧。”
胡绫卡顿两秒。
“……啊？”
“陪我玩游戏，我出这么多天，电脑都没碰到。等我买完材料，回陪我玩游戏，行不行？”
胡绫有候就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跟赵路东好像搭不到一起。
——就这？？？？？？
“行不行啊？”他催促道。
她干巴巴道：“行。”
赵路东心满意足出发了。
他带着阿津建材市场，忙活了一下午，太阳落山才回，简单吃了口饭，便喊胡绫打游戏。
正好是店里最热闹的间，他们在厅角落开了两台机器连座玩。
选选，还是玩了最庸俗的lol。
不过这场游戏一开始，不是很愉快。
两人合伙包了下路，与当初跟ni玩一样，赵路东玩ad，胡绫辅助。但胡绫的玩法却跟当初不相同了。当她是个初入江湖的菜鸟，对ni可谓言听计从。但经过这么长间的锻炼，胡绫各直播比赛看得多了，逐渐有了自己的“思路”。
“你别逛街了吗？”赵路东玩着金克斯，被对方下路二人组堵在塔下坐牢，忍不住对胡绫说。
“什么逛街？我这叫游走。”
几秒钟后，对方打野过三包一，把赵路东越塔杀了。
她听到耳机里传沉的呼吸，但她没理，跟着己方打野成功抓到对面中路。
最后这局游戏他们顺利取得胜利，系统将vp颁给了中路超神卡萨丁，而赵路东则以2/7/1的数据结束了比赛。
“好强啊我！”胡绫感觉自己进步飞快，有点激地说。“快点接着排！”
界面没，她转头看，赵路东正歪着头，用他那双神的眼睛看着她。
“咋了？”
“什么咋了？你玩啥呢？”
“不是赢了吗？”
“你跟谁双排呢？”
“……”她懂了，“哎呦赢了就行呗。”
“胡绫。”
“哎行行行，跟你走。”
下一局游戏他们接着包圆下路，赵路东选了维鲁斯，胡绫选了『露』『露』。
但是这局玩得同样不是很愉快，主要因为赵路东本不是玩下路的，对ad的熟练度没有那么高，而胡绫总是拿当初ni的标准对待他。
“我说赵路东你这技中一次吗？”
“刮痧刮痧！终极刮痧！”
“《范进中举》第二部，《路东中q》。”
“爹还是在中路！”
赵路东：“…………………………………”
最后他们这一局又赢了，赵路东的数据看着也不错，但这次出后，赵路东不再排了。
他点了一支烟，坐在那不说话。
你要说胡绫不是故意的，那是不可的。
她就是故意的。
她欺负赵路东有瘾。
她欣赏了一会他的受气包造型，开口道：“好了，不跟你闹了，好好玩。”
他幽幽道：“‘好好玩’？”
“真的。”胡绫悄悄戳了戳他。“肯定好好发挥，专业陪玩，给个机会。”
赵路东咽下一口气，又点开了排位。
这次他选了个老鼠，胡绫选了猫咪挂在上，赵路东中了一个技，胡绫突然叫起。
“哇老板好强！”
胡绫特地拿捏了一个假音，突如的变化让赵路东握鼠标的手跟着一颤。
中途打野打蓝，赵路东路过顺便帮忙，结果蓝buff被不小心毒死了。
“不怪你，蓝buff就是想死在帅的人手里。”
隐偷个人。
“老板你真是国服老鼠！”
赵路东忍不住了：“这他妈俩游戏好吗？”
胡绫『操』纵着走地猫向他奔。
“老板老板，让我上！让我上！”
“……”赵路东深吸一口气，“胡绫，你正常点吗？”
胡绫扭头看他，一脸茫然。
“怎么了老板，你在怪我吗？”她手捧在脸上，委委屈屈。“人家有什么错，人家只是一个辜的小夹子！”
赵路东跟她那闪闪的眼睛对视两秒，终于破功了，奈地笑起。他好像还不好意思笑成这样，又偏头又低头，结果还是花枝『乱』颤。
虽然胡绫一直说他死鱼眼，但是单眼皮搭配卧蚕，再加上一笑就挤出的淡淡的眼角纹，让他偶尔看着，就像拥有一双狐狸眼一样吸引人。
他还在笑。
她就使了那么一点点招，他就笑成了这样。
逗赵路东开心怕不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简单到让胡绫几乎想翻白眼。
而翻完白眼，心又一再。
你说他弄那九十万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就这么凑巧在她犯愁的候弄到了？
他不说，那胡绫也就不提。
不远处的休息区，阿津还有菜瓜萱子围在一起喝『奶』茶，白明皓倒在沙发里玩手机。他们在研究直播间的装修风格，不传热闹的讨论和笑。
狐狸……
胡绫心想，故事书里的狐狸都会勾引人，摆了陷阱，一步一步下套引诱，最终使人沦陷。
赵路东有这本事吗？
胡绫不知道。
但她觉得他概率是没这心思的。
他只是普普通通地生活，普普通通地待人，而所有的爱，也就这么普普通通地积累到。
胡绫微垂眼眸，有点想笑。
她是承认的，她在他面前所有杂七杂八的推拉，都只是自娱自乐的掩盖，像是茶余饭后，吃饱喝足的消遣，背景总是很轻松，没有丝毫压力与阴霾。
而这底『色』，也是由他画的。
她玩了个悠米挂在他上，长间不看屏幕，而是看他的脸。
赵路东还在聚精会神玩游戏。
“q！q！q！快给个q——！”
他q了一半，忽然感觉脸颊一湿。
赵路东在千分之一秒的间内，判断出了这是什么，游戏思路霎那停滞。转过头，微微怔然。
胡绫戴着耳机，翘着腿，脸蛋一撑，脚丫子晃晃。见他转过脸，便冲他贼不正经地单眨一下眼。
周围全是打游戏的键鼠，所有人各自奋斗在自己的战场上，根本没人注意到，某排某角方寸间，这小小的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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