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
少师说完时明显还在气头上,傅时柒见她小脸鼓着似又要开口吐槽乔婉娩,就急忙将方才摆好桌的酥糖往她面前推了推:
“吃颗糖,压压苦?”
少师一怔,盯着盘中酥糖瘪了瘪嘴:
“灵吃不了东西,没有味觉的,只能借…”
傅时柒哪里不知,她就是打个岔儿。印证了心中猜想,她随手将几块糖扔向了李莲花:
“替凌澜吃颗糖。”
李莲花自是懂的啥意思,老老实实的挑了一块剥了油皮糖纸,放到了嘴里。
嘎嘣的脆响下,原本各有所苦的李莲花和少师,面上神情就都浸了甜意。
少师对着傅时柒挑眉一笑间,那边笛飞声却是瞥了眼李莲花,淡淡的哼了一声:
“本尊倒是错过了,不然定会先去打败了那血域天魔。”
李莲花正掸着膝间衣摆的手微顿,眼皮也没抬一下,摇头哼笑没答话。
笛飞声挑眉,唇角微带了别样弧度:
“若你不主动上门,本尊便广昭天下立一纸生死战书。只要本尊受了那乔大美女一求,还何须东海大战?”
李莲花这才扯了眼皮抬头看向笛飞声,不置可否的摸鼻笑了下:
“老笛啊,我若是你,绝不会在此时,往火口上撞。”
笛飞声只觉李莲花又惯用的顾左右而言他,冷眉一蹙:
“你什么意思。”
李莲花一脸隐隐同情的哼笑:
“其实也没什么。我呢,就是提醒你一下,我的糖吃没了。”
笛飞声见李莲花摇头摊手,一脸“爱莫能助”了的表情,刚想狐疑开口,就听那边已经熟悉了的少师轻哼声再度传来:
“笛盟主,本姑娘是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智商挺高,却情商贼低的?”
傅时柒瞧了眼那被怼的有些不明所以,欲言又止的笛飞声,也是暗自叹了口气。
少师简直就是她嘴替呀!
方才凌澜都说了两大遗憾,一个天魔,一个东海。这天魔讲完了,自然就是要说东海了…
李莲花提醒的那么明显了,他咋就想不明白呢?
这下好了,原本全然针对角丽谯的怒气,现在怕是要转移一部分到笛飞声身上了!
果然,少师凌澜根本不给笛飞声变脸反驳的机会,哼了一声继续嘟囔起他来。
但少师毕竟是顾及了笛飞声颜面的,也就絮絮叨叨吐槽了半个小时,才将怒火转移到角丽谯和单孤刀身上…
李莲花瞧了眼几个灵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角丽谯,又瞥了眼脸色当真说不上好的笛飞声,淡声试探:
“笛盟主要不来颗糖?”
笛飞声无情冷哼:
“不需要。”
李莲花悻悻撇了下嘴,摸了下鼻子自己剥了一颗放到了嘴里。
本以为能给少师降降火气,可谁知几灵谈及单孤刀,那怒意简直翻倍而上…
就连一直吃瓜看戏的刎颈都跟着吐槽起来,傅时柒先还有些错愕,随后又明白过来刎颈记恨单孤刀的原因。
她本是天外灵物,受人推崇。可却被单孤刀以卑劣的手段获得,更被恶意灌注了阴谋算计,成为了随时会背刺剑主的“诬陷”。
而刀妹柠柠对单孤刀的膈应就更直白了:
“那个阴沟里的老鼠,简直就应该当众凌迟!半点上不了台面,却胆敢将屎盆子扣到我家尊上身上!若不是老娘当时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笛飞声:“……”
他是不是该教教她措词…?
这念头方生出来,他又压了下去。
刀就该有刀的气势,性子爽朗些也没什么好改的。
至于那句屎盆子…算了,话糙理不糙,他就当维护的话听了。
三灵一路将单孤刀,角丽谯,云彼丘,肖紫衿,甚至佛白和何璋都拉出来一顿疯狂吐槽。
吐槽了一圈之后,就又变成了对李相夷的夸夸模式。
直至第二日晌午过半,莲花楼停下时,长久的茶话会才算结束。
受尽精神折磨的笛飞声第一个大步而出,待看清眼前海浪阵阵,海风拂面时,面上神色动了动。
随即瞥了眼早已等在一边的银风 封磬 刘如京,沉吟后目露了然,故而并未出声询问李莲花。
见李莲花出了楼,银风与封磬刘如京对视一眼,齐齐上前激动行礼:
“门主,笛盟主。”
李莲花蹙眉,满脸嫌弃:
“我说你们几个,今日是来祭拜的,给我行什么礼。”
封磬和刘如京面露窘色,银风却是呲个大板牙嘿笑:
“这不是见了主子,有些兴奋嘛。”
李莲花抬手隔空点了他几下,勾唇笑问:
“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银风急忙应答:
“都办好了,五十八位兄弟皆入了天下英杰殿。”
李莲花点头间,身后便传来许也的感慨声:
“出来了就是爽啊,连空气都是甜…咸的。不是,你们出来就是为了来看海的?海有什么好看的,哪里有大城镇声色犬马的生活有趣?”
傅时柒白了他一眼,笛飞声既然跟来了,也就没必要瞒着,直言道:
“出来可是有正事要办的,想玩儿,待你把当初葬身东海的兄弟们接引回夷门再说。”
许也顿时满脸愤愤:
“丫头,老子堂堂灵主!你当老子是什么很不值钱的苦力吗?你…诶?这是东海之战的岸边?”
傅时柒见状挑眉,也没再横他,转而温声:
“是啊,你不是都了解么,想来也有些意难平吧?今儿的正事就是想借你的能耐,减少些遗憾。”
许也闻言,神色晦暗不明,似是陷入了沉思。
那边银风几人这才一一与傅时柒打了招呼,目光却时不时扫向许也。
刚刚他们好像听到了什么“老子”,什么“接引”,什么“灵主”?
而且能让傅时柒软硬兼施“借”用能耐的…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的俊秀男子,究竟是谁?
银风已经不仅仅是错愕了,一双眼不停暗戳戳在许也和李莲花面上旋转跳跃。
他这主子脾性他最清楚,怎么就突然能容忍其他男子,与傅姑娘关系这么亲密了?
李莲花自是将几人神情看在眼里,尤其是银风那怪里怪气的,实在担心这二愣子说出啥来,他轻咳一声道:
“这位是许也,许老。时柒娘家长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回过神来的许也打断:
“什么长辈,前辈的?说了别把老子叫老了!”顿了顿他也不等几人开口,又急吼吼的道:
“不是要办正事儿?抓紧时间!赶紧整吧完好出去嗨!”
傅时柒:“……”
她是不是该提醒一下,别老在人前说那些现代的词儿?
银风几人听的一脸愕然,纷纷垂头内心腹诽:
该说不说,夫人这一家子,是不是脾气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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