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柔猝不及防之下，已挨了重重一掌。
立时站立不稳，趔趄着摔到了地上去，“你、你……”
“你凭什么打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我家，不欢迎不友善的人。”
“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就让人去报官，告你们私闯民宅了！”
简清霜没想到她还敢嘴硬。
气极反笑，“你让人去报官，立刻去啊。”
“我倒要看看，等官府的人来了，你要怎么说。”
“说你是我夫君养的外室，我这个正室夫人登堂入室欺负你了？”
“就怕官府来了压根儿不会管，就怕你根本不敢让人去！”
顿了顿，“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顾怀琛养在外面的贱—人，今儿是不是你有意引我来的？”
“你要是还敢嘴硬，我立刻就走。”
“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盘算可就只能全部落空了。”
“还得做好准备，再等来的不知道会是谁的人，又会让你落到怎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下场！”
岑雪柔就捂着脸，小声啜泣着，不敢再说了，“我、我……”
但片刻之后，她还是不得不哽咽着。
承认了她跟顾怀琛的关系，“回夫人，我跟琛哥……二爷的确已经几年了。”
“可今日真不是我有意引夫人来的，我这般卑微，从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怎么敢惹夫人不高兴，给夫人添麻烦？尤其现在见了夫人这般漂亮高贵，就跟天上的明月一般。”
“我就更不敢想了，还请夫人明鉴……”
一旁钱婆子好不容易哄得顾明嘉不哭，将他交给了奶娘先带走。
忙也附和，“是啊夫人，真不是我们太太……姨娘引夫人来的。”
“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这不是好日子过够了，自寻死路么？”
“没准儿，是其他有意算计的人，故意把夫人给引了来，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求夫人千万明鉴，别上了坏人的当……”
钱婆子说话间，还趁机扶了岑雪柔起来。
方又赔笑，“那个，这里人来人往的，怕是不好说话。”
“要不，请夫人屋里去，坐下喝杯茶后，再慢慢教诲我们姨娘吧？”
简清霜冷笑，“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姨娘’上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也少做梦呢。不管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都休想如愿！”
倒是李妈妈也小声劝起她来，“二少夫人，闹得人尽皆知终归不好。”
“影响二爷的名声还是次要，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影响您的名声才是最主要的。”
“要不，我陪你进去问话吧？”
“一五一十都问清楚了，回去才好如实禀告长辈们，也才好决定往后怎么办呀。”
万一真要和离，那便还要再嫁的。
可不能为贱—人影响了二少夫人的名声，让二少夫人不得不低嫁才是！
简清霜一想也是，人来人往的白上演好戏给人看呢？
毕竟还没想好要不要豁出去，那就少不得还是要为以后考虑……
她终于恨声松了口，“行，那就进去。”
“我也正好看看我好夫君的温柔乡到底是怎样的。”
“才能勾得他魂儿都没了，人都不当，情愿当畜生了！”
然后一马当先进了大门。
李妈妈见状，忙狠狠瞪了岑雪柔和钱婆子一眼，也跟了上去。
剩下岑雪柔和钱婆子自然也是忙忙跟上，“我、我给夫人带路……”
“我先去给夫人烧水沏茶啊……”
再趁机飞快交换了几个眼神。
很快。
岑雪柔便引着简清霜和李妈妈进了厅堂里。
简清霜自然坐了上座。
这才冷冷看向岑雪柔，“你刚才说你已经跟顾怀琛几年了，到底是几年？”
“当初又是怎么跟了他的？”
“今日为什么要特意引我来，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你最好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了，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莫及！”
岑雪柔倒是自觉，直接就跪下了，“回夫人，我是前年起跟的二爷。”
“我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可惜家道中落亲人失散，只能流落民间，以做针线为生。”
“结果不幸遇上了歹人，亏得二爷路过相救，才能有惊无险。”
“之后二爷好心，还时常打发人去探望我，偶尔也会亲自去看我。”
说着顿了一下，“但我们一直都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逾矩行为，也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直至有一次，二爷不小心喝多了……”
“我这才知道了二爷的真实身份，从此也彻底死了嫁给二爷，与二爷做一对恩爱夫妻的心。”
“可偏偏，不久后我又诊出了身孕……”
简清霜气得面皮直跳，“你说得跟你多无辜似的，若不是你蓄意勾引，顾怀琛怎么可能跟你……”
“连当初所谓的遇上歹人，其实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像你这样做梦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山鸡我虽没见过，听过的却多了去了。”
“以为你能瞒得过我，能糊弄得了我！”
李妈妈跟着道：“若当初真是你蓄意设计的二爷，纸可是包不住火的，只要做过的事，就总会留下痕迹。”
“哪怕时间再久，哪怕再隐秘，只要安心查，总能查得到的。”
“所以你不用装无辜可怜，美化你自己。直接说你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即可！”
岑雪柔小声，“我没有装无辜可怜，我只是陈述事实。”
“我也没打任何见不得人的主意，我压根儿就没那样想过。也不敢，因为知道自己卑微、不配。”
“所以从来想的都是只要能偶尔见到二爷，只要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就行了。”
“却不想，夫人竟忽然亲临了……”
说着哭起来，“夫人，我真的从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求您就当不知道我的存在，或者把我当个猫儿狗儿一样，直接无视也就是了。”
“我一定不给您添任何堵，连我的孩子也这辈子都不会给您和将来的哥儿姐儿添任何堵。”
“我们只要能有一口饭吃，孩子能偶尔见一见父亲，就很满足了……求夫人就开个恩，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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