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渊的眉骨极其优越，骨相完美，明明是一个商人，一眼看去却会把他认成是哪位电影明星。
属实是霸总型男主天花板的长相了。
周糖无声地感慨，抽了一张洗脸巾，将卸妆水倒在上面。
卸妆棉没有，洗脸巾凑活一下吧。
“闭眼。”周糖将洗脸巾对折成小方块，坐到了覃渊身边的位置上。
帮人帮到底，来都来了，她就顺手帮忙卸妆了。
想也知道大佬卸不干净。
覃渊看了她一眼，依言听话地闭上了双眼。
灰色的眼瞳闭上，冷淡的目光消失了。
真乖。
周糖忍不住微笑，她捏着洗脸巾，轻轻地在覃渊的眼皮上擦拭了一下。
她不敢用力，力道放到最小，轻柔极了。
覃渊感觉到眼皮上有东西拂过，好似蜻蜓点水，他的眼皮不自觉一颤。
明明碰到的是脸，他的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倏地砰砰地跳得极快。
这和舞池里的感觉又不一样，那个时候是闷闷的不舒服的，这个时候是有点……痒。
“你难不难受？”
刚才那一下就是试探，她也是第一次给人卸妆，也怕弄得对方不舒服。
要是覃渊难受了，她罪过就大了。
“不难受。”声音淡淡的，覃渊这样回答她。
手里的洗脸巾上只有浅浅的污渍，说明她用的力道真不大。
没问题！
周糖稳了稳神，放心道：“那我要更用力了。”
说完她又接了一句，“难受了就告诉我。”
覃渊闭着眼点头。
周糖屏息凝神，凑近了覃渊，为了方便动作，她上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皮肤接触，覃渊又是一怔。
他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他莫名想到了下午周糖蒙眼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下颌微扬，精致脆弱到不似真人。
她看不见他，但他一眼难忘。
闭着眼，过往的经历很容易就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记忆碎片里，初见周糖的画面最为清晰。
她坐在沙发上，一脸懵懂，对他露出了一个怯生生的笑。
像一只兔子。
又蠢又纯。
眼影被擦掉，露出了冷色调的皮肤，周糖扬了扬眉，觉得覃渊更好看了。
覃渊的眼窝本就很深，不需要过多的眼影去修饰，更别说她还擦出来了好一些亮片。
也不知道哪个化妆师画的，就算是反串，也没必要上大片的亮片。
暴殄天物，浪费了覃渊的眼睛。
一张洗脸巾用完，周糖又抽了一张，依法炮制。
小心翼翼，逐渐熟练。
眼影卸的差不多了，那就还有……眼线。
不知所措地捏着洗脸巾，周糖苦恼地想，这还是内眼线，卸的时候可怎么办？
——要更加小心。
周糖觉得有必要提醒下大佬，给自己加一重保障。以免她一个不小心，下手重了。
周糖清了清嗓子，说：“覃渊，我接下来要给你卸眼线了。这个比较麻烦，我下手可能会没轻没重。”
“你多多包涵。”她说，“成不？”
周糖紧张地看着覃渊，等待他的回复。
要是不成，她就只能算了……
“你随意。”
“不要担心或者……害怕。”
覃渊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开口就给了她保证，让她放手去做。
周糖拿着洗脸巾的手一顿，微笑，“好。”
不要害怕，上手做就好了。
周糖和覃渊离得极近，为了卸眼线，她往前倾，几乎都要和覃渊脸贴着脸了。
肩以上，两人的姿势无比暧昧。
肩以下，两人还维持着最初的坐姿，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
似近非近，就像两人现在的心。
眼线是真的不好擦，周糖抿着唇，神情无比认真。
这什么玩意，怎么擦不掉？
周糖毫不怀疑，这眼线是冲着眼珠子去的。
就这个位置，都要画到眼球上去了。
真是麻烦。
周糖一边吐槽一边认命地伸手，手指摁到眼皮上，微微一掀。
露出了眼线，她上手将其拭去。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极其忐忑，就怕覃渊一个忍不住直接把她给掀开了。
不过还好……她没事。
周糖扔掉手里的洗脸巾，擦拭的地方从眼睛扩张到脸上的其他部位。
解决完最麻烦的眼妆，其他地方卸的就容易很多了。
额头、脸颊、下颌……
又用费了两张洗脸巾，覃渊脸上的妆容终于卸干净了。
露出了浓妆下俊逸非凡的五官。
周糖垂下双眸，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覃渊。
她有些许的意外。
闭上眼睛的覃渊，气场没有平日那般骇人。
虽然这还是一张性冷淡脸，但看不见眼睛就莫名感觉覃渊浑身的气场柔和了很多。
怎么说呢？
——少了点总裁的威仪，多了几分年轻人的随和。
周糖：……她在想什么呢！
覃渊本来就是年轻人，她什么时候把他踢出了年轻人的队伍的。
周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诧异。
覃渊才28岁，也就比她大了五岁，她怎么能这么想？
……怪就怪作者给他的设定里有沉稳这一条。
阅历相差太多，她总感觉自己和他不是一辈人。
周糖收手，就要和覃渊拉开距离。
“好了吗？”
“好。”她下意识回答。
眼睛睁开，灰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她的脸。
气氛瞬间僵硬。
突然睁眼，两人都没出声。
“你——”
覃渊不知道说什么，一个“你”字拉得极长。
“……好了吗？”半晌后他这么说。
周糖只是被突如其来的睁眼给吓到了，她回过神后别过脸，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好了。你再去洗个脸就结束了。”
那一眼心脏骤停，吓死她了。
脸上还是平静的，周糖镇静道：“我下手没轻没重，你的眼睛有点红，你注意点。”
“好。”覃渊说。
妆也卸完了，也没什么事了，他也该……走了。
所以……覃渊怎么还不动？
周糖不好意思开口，怕被覃渊认为自己在赶人。
逐客令怎么说委婉点？
周糖正思索着，然后听见了覃渊的声音，“麻烦你了。谢谢。”
道……道谢！
周糖受宠若惊，睁大了双眼。
覃渊神色沉静地注视着她，心想：这有什么惊讶的？他又不可怕。
惊讶也是周糖主观的感觉，在她看来，小说里的总裁都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
覃渊一点也不目中无人，但为了这点小事道谢，而且本来她就要回谢她……她又刷新了对他的认知。
霸总界不一样的烟火。
周糖拘谨道：“你客气了。”语气好官方。
她又紧张了。
覃渊不理解周糖在他面前为什么这么紧绷，他又不会吃了她。
“有镜子吗？”覃渊说。
周糖愣了下，不知道覃渊要镜子做什么，难道要看卸没卸干净？
她忙道：“没有……但卫生间有。”
卫生间的镜子超大，想怎么照就怎么照。
“摘美瞳。”覃渊言简意赅。
周糖悟了。
灰色的美瞳，确实该摘了。
“要我帮忙吗？”周糖客套问了一句。
覃渊起身，丢下一句，“不用。”转身去了卫生间。
不用就不用，她乐得清闲。
覃渊一走，周糖浑身就松懈了。
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浑身的肌肉都绷着。
难道这就是男主的气场？可在其他几位面前她也不这样。
摘个美瞳而已，覃渊没一会就出来了，远远看去，周糖注意到他的眼眶红的更厉害了。
看不清，但她敢确定大佬的眼珠子一定有红血丝了。
摘了美瞳，覃渊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他眼前的一切比平时模糊，他闭了闭眼，说：“我走了。”
周糖起身相送，走到门边，看着他离开。
覃渊走了。
周糖关上了房门，感到了疲惫，她倒在大床上，小小休憩了一会儿。
“滴滴滴——”
闭眼不超过十分钟，手机疯狂的响起，吵个不停。
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但声音停了几秒后又开始响。
这誓不罢休的架势，大晚上的谁找她？
周糖鼓着脸，气冲冲捞过床头的手机，点开一看。
来电人：陌生号码。
不认识的人周糖不想接，但转念一想，这可是节目组送给嘉宾的手机，能知道她手机号码的能是不认识的人？
说实话，这号码还有点眼熟。
周糖屏息，摁下了通话键。
“周糖，你刚才是失踪了吗？”手机那头的声音响亮，比她还生气，“你可算是接电话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怒吼。
周糖眉心一跳，气焰全消，先一步软了语气，“王姐——”
难怪这号码看着眼熟，原来是王姐的手机号。
她这个记性……真是罪过。
在王姐面前，周糖不敢造次，乖巧道：“王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最近一直安安分分的，减肥也减了，王姐怎么还有事？
总不会是她从舞会溜走这件事被她知道了，她嫌弃她不敬业？
可……节目组都还没说话。
周糖心里惴惴的，闭嘴等待训斥。
通话还在继续，王姐的声音比刚才冷静了点，但周糖能听出来她是憋着一股气的。她的声音带着山雨欲来的冷静。
“周糖，你上热搜了。”
她顿了下，强调。
“单人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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