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人啦！”
“……老婆，快把牙牙仔的眼睛捂住啊！”
“司机怎么开的车？！”
“完了！一辈子做噩梦！”
“让我下车！我还要赶着吃饭呢！”
“……鞋掉了，没救了！”
“这人倒霉啊，出门不看黄历，遇到个癫婆司机……”
“……”
罗惠玲神情恍惚，乘客们的声音似乎和她隔着很远距离，但又像苍蝇一样围在她周围盘旋……她整个人宛如泄气的皮球般僵在座椅上。
不过她到底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阿芳。”
“我撞人了……你听我说！告诉婷婷和小敏……”罗惠玲快速交代正在家具城卖沙发的方芳几句。
旋即她双手微微颤抖，面无血色的拿起按键手机，静默一秒后，十分果决的拨通了‘９９９’紧急求救电话。
自从１９５０年后，港岛便开通了９９９紧急求助服务，由港岛警务处指挥及控制中心负责运作，服务包括报警求助、召唤救护车及火警……
罗惠玲知道，自己拨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会被赶过来的警察带走，刚刚才有起色的生活似乎又要滑入另一个深渊……
深吸一口气。
罗惠玲准备下车看看。
那个被自己撞了的倒霉路人到底还有没有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也不想有人因自己而死。
也更想怀着一腔委屈、愤怨、愧疚……的质问一下对方，为什么像个鬼一样突然就被她的小巴车轮胎爆头……
她这么大的一个小巴车，距离马路边缘也有一段距离，为什么……为什么对方忽然就窜了过来，好像认准了她，脑袋对准了她的车胎一样……
索命鬼啊……
罗惠玲满脸苦涩的站起身。
强撑着力气安抚了一下车内乘客，表达歉意的同时，表示她已经报了警。
然而当罗惠玲正准备开门时。
却发现几个明显不是普通人，满脸凶神恶煞的黑衣男正隔着车门冷冷盯着她。
罗惠玲一怔。
对方一群人的气质她太熟悉了。
那位高先生的手下就有很多这种人，只不过在高先生面前，那群社团人员都会收敛许多。
“你！下来！”
领头的一个寸头黑衣男眼神冷酷，厉声呵斥的同时，猛得掀起衣服，掏出一把黑星手枪，动作利落的打开保险，隔着透明车门对准罗惠玲：
“滚下来啊！臭婆娘！谁派你来的？！”
迪路大声怒吼。
愤怒的同时，他内心也充满了不安。
太邪门了！
刚刚琛哥突然就像喝醉了一样，摇摇晃晃的朝着马路边缘走去。
一开始迪路心里也是认为，琛哥真的只是喝醉了。
暗自思索……琛哥难道是憋不住了，想在路边的绿化带边上解个裤腰带，撒泡尿？
毕竟刚刚龍成饭店的饭局上，琛哥和和联胜的高超两个人没少喝，尤其是琛哥，因为有求于人的原因，喝的更多。
只是有些疑惑琛哥今天怎么这么放得开，要是被傻强发现掏出来没他们这些当小弟的一半大，傻强那张嘴不到处乱传才怪……
但直到迪路察觉出琛哥正一直斜瞥着他，那充满恐惧的目光，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连用眼神传递信息，都是件十分困难的事……
就好像中邪了一样！
再加上马路上那辆似乎很赶时间的小巴车正疾驰而来。
而琛哥还在摇摇晃晃的朝着马路边缘走去。
迪路察觉到不对，手疾眼快，赶紧上前准备把韩琛拉回来。
然而他却发现，韩琛此时的力气十分大，大的明显不正常！
就好像有无形的力量加持到他身上一样！
迪路发现自己竟然拉不住。
而傻强那个刚刚在酒桌上表演了一个爆头节目的扑街，竟然还满不在乎的用毛巾捂着脑袋，单手提着月饼，乐呵呵的跟着陈永仁聊天！
旋即他自己也直接被琛哥一把推开。
紧接着，便是琛哥头也不回的一头栽倒在马路上。
“库哧”一下，脑袋就爆开了。
脖子以上的部位。
当场花红柳绿，一塌糊涂。
被车胎摩擦出了一道长条状的刺目血痕……
……
迪路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此时准备先把罗惠玲带走。
旋即他眉头紧皱，下意识般，突然有些怀疑的朝着龍成饭店三楼位置看去。
正好看到那位超哥正梗着脖子伸出窗外，朝着这边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一眼。
旋即高超脑袋缩了回去。
并把窗户关上。
其丝滑程度，堪比【功夫】中，包租公在天残地残对决猪笼城寨三大一流高手时，他把包租婆推回房间后，忙不迭用双手关窗时的动作。
另一边。
“完了，仁哥，琛哥的鞋都掉了，没救了啊……说不定七天后还会回魂呢。”傻强围着韩琛的尸体评头论足，神神叨叨：
“我奶奶生前跟我说过，鬼魂是没有后脚跟的，人在车祸中当场死亡变成了鬼魂，就穿不进鞋子了，所以鞋子自然就会掉落，鞋掉了，就救不回来了……”
“……”陈永仁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眼韩琛尸体。
这一刻内心的念头极多。
他卧底十年，跟了韩琛已经有三、四年……韩琛就这么死了？
那他深陷无间地狱般，每天都是煎熬和折磨的卧底生涯是不是……就能结束了？
陈永仁脸色恍惚了一下。
见旁边的傻强还在喋喋不休，并没有为韩琛的死表示出丝毫哀伤之色。
陈永仁倒是能瞧出一点端倪。
他知道，傻强其实并没有平日里表现出的那么傻。
不久前的饭局上，韩琛让傻强给高超表演‘用酒瓶爆头’的节目，就是为了给高超赔罪，因为一周前，傻强曾带着一群小弟在高超的场子里偷偷散货。
但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清楚，傻强是被韩琛指派去的，只是想试探下高超的态度而已。
因为这件事，傻强已经被大声发带人毒打了一顿，陈永仁记得那晚他去医院看望傻强的时候，傻强都已经被打到尿血了……
而韩琛却是在今天的饭局前。
就把傻强叫到了身前。
当时陈永仁也在。
……
“傻强，你怕不怕死？”
“当然不怕了！出来混……谁会承认自己怕死啊？傻子都不会！”
“哈哈哈……傻强，你跟了我多少年？”韩琛当时笑眯眯的。
“有十几年了吧琛哥，当年你第一次去泰国就是我陪你去的。”
“是吗？你记性这么好啊……”韩琛看了傻强一眼，沉吟了一秒，突然说道：
“等会和高超吃饭的时候，你给他表演个节目。”
“什么节目啊琛哥？这方面我很擅长的，其实我会用酒精喷火，还会唱歌。”
“不用那么麻烦，你就拿起酒瓶，在他面前爆自己的头，爆到他满意为止……他不喊停，你就一直爆。”
……
陈永仁明白，那天给傻强拿了二十万的韩琛，已经有放弃傻强的意思。
收了钱的傻强想必也明白这一点。
好在刚刚在龍成饭店的三楼包厢内，那位超哥对这个表演节目并没有太大兴趣。
在傻强用力爆掉第一个酒瓶，直接就把自己砸得头破血流后，高超便抬手制止了，没让傻强再继续爆下去。
嘴中还说了句“这节目我早看腻了，我小弟天天爆头啊！”。
而整个过程，韩琛都没有朝着傻强那边看哪怕一眼，完全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
“阿仁！傻强！过来帮忙啊！”
这边的迪路一边用枪口指着罗惠玲，一边朝着陈永仁和傻强不满的喊道：
“你们两个快把车开过来，一起把这女人带走！琛哥的死绝对有问题！”
“——砰！”
说话间，迪路直接朝着车内有些被吓得不知所措的罗惠玲脚下开了一枪。
子弹直接把塑料制成的透明车门射出一个大洞，把车身底都击穿了。
“还不下来？！”迪路怒吼，一记肘击敲碎车门，从外面伸手进来扭动车门开关，正准备把举起双手，惊慌失措的罗惠玲强行拉下来。
然而这时警笛声却是突然响起。
还有经过喊话装置扩大的警告声：
“别动！”
“我们是港岛皇家警察！”
“放下武器！”
“……”
原来不远处的黄志诚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后，在‘港岛警务处指挥及控制中心’因为罗惠玲的报警电话通知他之前，便带着一众下属冲了出来。
并迅速坐上随行的便衣警车，放置移动警灯。
准备直接以罗惠玲的小巴车为中心，包围众人。
然而刚刚迪路开枪后，给了黄志诚他们‘迪路可能已经射杀、射伤了小巴车内港岛市民’的错误信息。
这下子黄志诚、刘建明他们自然不敢再任由迪路继续开枪，毕竟‘君度酒店事件’才过去多久？
港岛警界对这类事件极为重视。
于是黄志诚身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也是在场警衔级别最高的人，直接拿着喊话装置开口警告。
后果便是，包围圈还没形成。
“警察来了！”
傻强大喊一声，双手抱头蹲下。
“……他妈的！我记住你了！别想跑！”迪路怒骂一身，临走前恶狠狠的对着罗惠玲警告道。
他刚刚当众开了枪，自然不敢继续留在这里。
直接带着一批小弟开车逃走。
陈永仁并没有动。
而是用他那双‘看谁都感情丰富’的眼神，隔着警车、韩琛小弟、刘建明、林国平等督察警员……看向黄志诚。
似一眼万年。
刘建明此时也正举着警用点三八，以便衣警车拉开的车门作为掩体，看向小巴车轮胎下，那具矮小的尸体……
等确定那具尸体真的是韩琛后。
刘建明神情恍惚了那么一瞬，举起的警用点三八不知不觉间正缓缓放下……
因为韩琛之死，同样有些愣神的，还有黄志诚和林国平。
他们虽然察觉到这边情况有变，但并不知道死的人是韩琛。
陈永仁的窃听设备也只是提前安置在龍成饭店三楼包厢内，自是不敢随随便便把窃听设备戴在身上。
否则被发现就是死。
“……”
黄志诚是最先恢复过来的。
察觉到陈永仁目光的他。
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对自己手下的这个金牌卧底微微摇了摇头。
……
陈永仁在黄志诚的示意下，最终还是内心极度不甘的跟在迪路身后方向跑了。
罗惠玲头颅微低，失魂落魄，被铐上银手镯，带上警车。
踏上警车的那一刻，罗惠玲只觉两眼一黑，此时如何还不清楚，被自己撞死的那个矮子身份绝对不一般。
她已经被拉进了一个大漩涡中……
……
“……把那盒美诚月饼拿起来！保管好！”
黄志诚胸膛起伏，压制下内心的惊涛骇浪，突然对林国平大声说道。
“好的黄ｓｉｒ！”林国平也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僵硬的执行命令。
他是韩琛派入警局，专门盯着刘建明这个韩琛卧底的卧底。
现在韩琛死了……
林国平下意识看向正一步步走向韩琛尸体的刘建明。
“带上月饼跟我上楼！”
黄志诚已经把注意力从韩琛尸体上收回来，都不需要仔细看，韩琛这种情况就算降龙罗汉下凡，估计都救不了他。
“……去见见我们那位超哥！”
黄志诚看向龍成饭店的三楼包厢位置。
高超送韩琛的那盒美诚月饼被韩琛收下后，韩琛便随手让傻强拿着。
傻强此时双手抱头，光速投降。
月饼直接被他扔在了地上。
黄志诚怀疑那盒‘美诚月饼’有问题！
……
三楼包厢位置。
“超哥！恭喜你了！你现在如愿以偿，成为尖沙咀清一色了！”
黄志诚上来就开咬，一屁股坐在高超对面，眼神泛冷：
“但是我告诉你……两分钟之前，韩琛死了！”
“琛哥真死了？”
高超脸色复杂，看了眼黄志诚身后，跟着他一起上来的刘建明、林国平等尖沙咀警署成员。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高超感慨一声，见黄志诚依旧一声不吭的紧紧盯着自己，不禁语气微变，一脸郁闷：
“不会吧，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黄志诚没有说话。
而是转身示意林国平把那盒美诚月饼拿过来。
“这月饼是超哥你送给韩琛的？”黄志诚明知故问，打开包装盒，拿出一袋，拆开后，把月饼掰开：
“……双黄白莲蓉馅的？”
“你尝一尝啊。”高超用手抚摸着美智子身上的光滑毛发，脸上露出笑意：
“黄ｓｉｒ你不会认为月饼里，藏了什么违法的东西吧？你想象力这么丰富，难怪能当上警司！”
“味道还不错……”黄志诚也是够勇的，真的吃了一口，用力咀嚼，不甘示弱的继续盯着高超：
“都是一个馅的？”
“当然。”
“美诚月饼……我在港岛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黄志诚把咬到一半的月饼放下，又喝了口韩琛喝过的酒，转头询问刘建明他们：
“你们听说过没有？”
众人自是摇头。
有些年轻警员更是心里直嘀咕。
哪来的杂牌子？
社团大佬送礼，就送这个档次……
而说话间，黄志诚拿起筷子，把桌上的菜，都目的性极强的分别吃上几口：
“来的时候连饭都没吃，我看这些菜剩着也是浪费，超哥不介意吧？”
“……你都快吃遍了，我说介意现在还来得及吗？”
高超无语的搓了搓美智子猫头，看向刘建明他们：
“要不各位警官都一起坐下来吃吧。”
“反正琛哥已经买过单了！”
“也算是提前吃席了！”
刘建明等人自是不会轻举妄动。
黄志诚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高超一眼。
‘吃席’他听说过这种说法，知道是内地的一种方言。
这时候黄志诚才想起。
这位被媒体称为‘港岛英雄’的港岛大型社团话事人，其实是一年前从内地过来的。
“下次吧！”黄志诚见找不到高超的丝毫破绽，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起身说道：
“这次就算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在警局里请超哥你吃一顿饭！”
“我想我们尖沙咀警署全体同仁都很期待那一天！”
说完，黄志诚无视眼神森寒，正冷冷注视他的大声发和飞机。
转身准备离开。
高超却是叫住了他：
“黄ｓｉｒ！”
“其实我比琛哥有良心的多啊……在港岛社团内，我算得上是好人。”
“……是吗？我就当你说得是真的，那社团之外呢？”黄志诚询问。
“社团之外，就让港岛市民们来评价吧！”高超没有和黄志诚继续打机锋，伸出手：
“握个手吧！看黄ｓｉｒ你这意思，以后估计会经常找我打交道……大家最好能点到为止！”
高超笑容温和，但语气上，毫不掩饰他言语中的那丝警告。
“……好啊！”犹豫一瞬，黄志诚没有拒绝。
而他不知道的是。
高超之所以找他握手，只是为了其身上携带的特殊天赋而已。
绝不是什么高看了他一眼。
——————————
【过街黄狗（从辉煌一时，演技被人认可的影帝，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真是呼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性格会变得更偏激、古怪。
——内心容易产生作死的念头。
（作三次大死）
——————————
黄狗不值得可怜。
但这门【过街黄狗】的天赋体验卡，高超还是笑纳了。
之后更是专门找表情有些疑惑，身体因为紧张变得有些僵硬的刘建明握了下手。
得到了一张【无间行者】的天赋体验卡。
不错，刘建明和陈永仁身上都是只有一门天赋，且天赋是一样的。
刘建明这张，可以留着抽奖。
至于林国平。
高超无视了他。
这位长得像东莞仔的韩琛卧底身上并没有特殊天赋，高超表示他没有资格和自己握手。
……
……
“送我去医院！检查下我的身体各项数据，验下血尿……看我身体里有没有致幻剂的成分……”
离开龍成饭馆的黄志诚，对一名警员急声说道。
实则上，额头微微出汗的他，大部分倒是因为紧张所导致的。
但他还是怀疑韩琛是着了高超的道了！
作为一个和韩琛，以及韩琛老婆Ｍａｒｙ很多年前就认识了的‘老朋友’，黄志诚深知韩琛的性格极其谨慎。
连倪永孝当年都没能杀死的韩琛。
没理由那么轻易的被一辆小巴车司机撞死！
看着小巴车那边，已经被警方拉起警戒线，重重保护的韩琛尸体，黄志诚上警车前对刘建明说道：
“刘ｓｉｒ，如果我住院了的话，麻烦你把韩琛的详细尸检报告送到医院，还有……那个小巴车的女司机先关她几天，等我回警署后再审她！”
“明白！”刘建明点头，知道黄志诚是准备亲自审问那名撞死韩琛的女司机。
……
超人公寓。
大门位置。
此时除了还不知情，正常上学的方敏外，方芳和方婷皆是站在公寓楼下，一脸焦急，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
因为是应届毕业生，已经没什么课程，刚从学校赶回来的方婷给大哥方展博打完电话后。
又急着打给高超。
“……我已经给超哥打过了！”在原地不停的来回走着，近乎转圈圈的方芳喊道。
两姐妹昨晚才吵过架，本应该冷战至少一个月才能恢复正常沟通。
但此时罗惠玲出事，她们哪里还敢斗气。
“超哥来了！”
方芳突然眼眸一亮。
看向正开向这边的一辆豪华轿车。
她记得高超的车和车牌号。
“上车！”
车窗摇下，高超一脸凝重，但语气依旧如平日里一般沉稳有力：
“直接跟我去警署！”
方芳二话不说钻进车里。
“……大哥说他马上到。”方婷想起了方展博。
“别管他了！他能帮什么忙？快上车吧，别耽误了玲姐！”方芳一脸不耐烦，又转头对高超不停的道谢。
道谢的同时，也是恳求高超帮忙。
高超自是满口答应，还轻声安慰，把他‘及时雨’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方婷内心自然也更相信这件事还得靠高超帮忙，犹豫一下后，也钻进了高超的车里。
……
几分钟后。
等方展博快速从一辆计程车内下来，抱着个牛皮纸袋，气喘吁吁的跑到公寓大楼前时，发现竟无一人等他。
“阿芳！婷婷！小敏！”
方展博大喊了几声。
白色衬衫有些脏乱，头发发油的他，显然这两天都没怎么清理自己。
“阿银！你看到我妹妹她们了吗？”
一脸焦急的方展博突然眼眸一亮，看到正骑了辆电动车，准备离开公寓的何金银。
“……你还有妹妹吗？”
何金银语气困惑，因为高超和占米的缘故，他和方展博见过几面，但真不知道和他一样，气质上像个孤儿的方展博还有妹妹。
“不重要！你知道尖沙咀警署在哪里吗？”方展博用力挥舞着手，上前拦住何金银：
“送我过去！我给你钱！”
“……我要去见一个客户啊，占米哥给我安排了一个很重要的客户。”何金银一脸为难，虽然他知道尖沙咀警署在哪里，毕竟当初送外卖时跑过几次。
“玲姐撞人被关进去了啊！我爸死后，她无名无分照顾了我们一家很多年的，我不能不管她，求求你了阿银！”
方展博面露恳求之色，还打开了自己抱着的牛皮纸袋一角：
“快送我过去吧！我现在真的有很多钱啊，超哥和占米哥借给我二十万去炒股，两天！我只用了两天！就赚到了一百万啊！”
“炒股这么赚？”何金银先是一奇，旋即皱眉道：
“但报纸上不是说，股票交易当天赚的钱不可以直接取出来，需要等到下一个交易日吗？”
“这一百万，是我找占米哥提前预支的！”方展博没想到何金银对于股票并不是一点都不懂，在电动车上坐稳后，一边催促何金银快点出发，一边解释道：
“占米哥给超哥打了个电话后，就很爽快的把钱拿给我了！”
“快走吧，我给你钱！没见客户的损失我来承担！”
“好！”何金银没有再废话，只是强调道：
“但我送你，可不是为了钱啊，你也不需要额外给我钱，我只是看在你对长辈的一片孝心上……”
两人嘀嘀咕咕的上路。
……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超人公寓外，和方展博几乎前后脚到，正打量眼前这栋大楼的一个墨镜男，转头看着何金银两人的背影笑了下：
“一百万，港岛的有钱人多啊……”
“阿义，你和阿信去告诉这两个年轻人一个道理，世道乱，就要学会低调，否则很容易引来豺狼虎豹！这一百万是他们的学费！”
“知道了大哥！”墨镜男身后，还跟着五男一女，都是黑衣墨镜，差不多打扮，个个气质有异于常人，身形挺拔，气势精悍。
其中两个男的，上了一辆黑色汽车，悄悄跟在了何金银、方展博两人身后。
……
尖沙咀警署。
“这位刘督察，罗惠玲小姐身为按照正常路线行驶的小巴车司机，并未涉及诸如醉酒肇事、逃离事故现场之类的违法行为……那么按照港岛的交通意外法，她应于当夜便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回到家中！请问你们警署凭什么强行拘留她？不给予其保释？”
梁桂欣语气干练，目光冷静，精英律师的气势很足，正在和刘建明沟通。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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