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剑？”
秦阳诧然，顿时狐疑地打量云泽。
“剑在哪？”
秦阳好奇追问，他的目光迅速落在了云泽腰间的佩剑之上。
但，他却并没有从佩剑之上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所谓的剑，不是此剑。”
察觉到秦阳的好奇，云泽并没有隐瞒，解释道：“而是心剑。”
“心剑？”
秦阳蹙起了眉头，第一次耳闻这个名词。
“嗯……这是我自己为它起的名字。”
云泽坦然道：“它可以是剑，也可以是刀，是世间万物，是芸芸众生。”
听起来有些高深莫测啊……
秦阳目光闪烁，心底感到愈发惊奇。
他看向云泽的眼神，也是愈发敬服起来。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悟性不是一般的高。
“还请大师兄指教！”
秦阳神色肃然起来，认真地向云泽请教。
他想学！
在大师兄面前，他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
昔年在芜湖郡时，大师兄云泽也没少教诲他的。
那时候的贤尊者忙着研究法纹，也无暇教导他这个新弟子。
因此，作为大师兄的云泽，则是担负起了师尊的责任。
所以，此刻秦阳再度请教，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反倒很是坦荡，很是直接，很是理所当然。
“好！”
云泽闻言，也没推辞，反倒是很是利落的答应了下来：“但我不敢保证，能够将你教会。因为，我也还在摸索，未曾熟络。”
秦阳颔首应承，随即笑道：“那正好，我们师兄弟且讨论一番。”
“善！”
云泽赞同的点了点头，觉得颇有道理。
他丝毫没有觉得秦阳的这番话，颇有些玩笑的成分。
稍作沉吟，整理了下思路，云泽便是开始坦然讲述了起来。
“我所谓的剑，并不是真的剑，而是我的道。”
云泽娓娓道来：“只是，我将自己的道，以剑的方式，展现了出来。或者说，我所言的剑，便是我的道的化身，是我的道具体呈现的模样。”
“因此，我此前才说，它可以是剑，也可以是刀，更可以是世间万物，芸芸众生。我这样说，能明白吗？”
这么明白的解释，哪还能不明白？
秦阳慌不迭的点头，连声应承。
大师兄云泽这是将自身的道，具象化了。
道，本身是虚无缥缈的。
是无形无质的。
是没有任何形态，没有任何介质的。
因为每个人的心不一样，感悟的道也各有不同。
所以，道法万千，道义无穷。
只是，在大师兄云泽这里，他却是将自身的道，具象化了出来。
将自身的道，扎实的定义了出来。
赋予了自身的道，某种生命？
姑且认为是生命吧。
只是，并非寻常人所理解的那种鲜活的生命。
总之，大师兄让他的道，有了自己的形态，有了自己的介质，有了自己的归属。
“我的道，化作了剑，藏匿于心。我以自身的精气神，以自身的魂灵气息，及我的一切，去温养它。”
在秦阳琢磨时，云泽的声音再度传来：“我想让它具备实质，成为实质，成为天地众生中的一员。”
“我不知道这样的方式对不对，只是觉得自己该这样去做。于是，便这样去做了。错与对，对我而言，似乎也不太重要。”
秦阳沉默，没有做声。
他也无法评判，云泽这样的作为，是对是错。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做法，目前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云泽坦然道：“相反，随着我不断温养，我的道会更凝炼。他日出鞘，声势会更大。”
“这就好比，我将之压缩了起来，压缩到了极限，再突然释放，它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反弹。届时爆发的力度，则会更大，毁灭力就会越强。”
“所以，你看不透我的声势，看不透我的境界，看不透我的气息。那是因为，我在全身心的温养它，此刻的我，便与普通人无异啊。”
原来如此……
秦阳恍然明悟，懂了云泽的做法。
“承蒙大师兄教诲，我也想要尝试一下。”
秦阳不禁思忖起来，也准备将自身的道，以这样的方式具象化出来。
“可以！”
云泽没有反驳：“人生嘛，不可能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
这般话，可不像是大师兄能够说得出来的。
秦阳飒然一笑，颇为赞同。
“那我且试试，大师兄稍待。”
秦阳说做即做，便是开始尝试起来。
“试吧！我为你护法。”
云泽没有反驳，任由秦阳尝试。
他虽然无法肯定，这样的方式是对是错。
但，本能地觉得，这并不会错。
而且，目前为止，他没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因此，也就没有阻拦秦阳学习效仿。
在云泽的护法下，秦阳的意识，沉浸进入了识海。
他思索着自身的道，将自身的造化领域，在识海之中显化了出来。
他的道，是众生平等，是追求自由，寻求超脱，不受一切约束的。
他的造化领域之中，便不似云泽的那般纯粹，唯有无尽剑气。
他的造化领域之中，有着芸芸众生，有着天地万物。
即便是妖神的模样，都是清晰可闻。
溪流河泊，山川林地，鸟语花香，日月星辰，应有尽有。
“我这样的道，又该如何将它具象化？”
识海之中，秦阳的意识观摩着自己的道，观摩着自身的造化领域，心底不禁陷入了狐疑。
太驳杂了！
太不纯粹了。
若是具象化，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具象化啊。
“这是因为我追求太杂？还是思想太杂？不似大师兄那般纯粹，那般坚定不移？又或者，是我的道有问题？”
秦阳不禁反省，不禁思索，回味着自己的道。
“如果我的道有问题，那我当初便不可能问道成功，跨入问道境。如今更也不可能成就造化之姿。”
秦阳自我琢磨，又自我解答：“所以，道，不存在问题。只是，我并没有思虑清楚，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做到，去达成，去实现。”
“众生平等？普天万族，芸芸众生，怎么才能够做到平等呢？”
秦阳不禁陷入了思索，他想要追求的平等，不是口头之上许诺的那种平等。
而是真正的平等。
神也好，凡也罢。
妖也好，人也罢。
即便是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皆都如此。
一切都是平等的，没有特权，没有阶级，没有任何优渥的资格。
可是，如今的时代，阶级分明。
诸神高高在上，主宰众生。
妖族凌绝万族之巅，执宰天下。
人族卑微怯懦，苟延残喘，难以喘息。
海族偏居一隅，灵族趋炎附势。
各族姿态不一，尽显阶级分明。
这样的世界，想要改写，谈何容易？
想要让这样复杂的群体，做到平等，岂会简单呢？
秦阳陷入思索，一时间竟然有些怀疑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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